温礼喷出一点茶水:“也不知道谦虚。”

这是温辞少有地轻松时刻,开了玩笑:“在我们那儿,低调好难的。”

褚让咯咯笑不停,温礼拿两个妹妹没办法,端着茶杯不吭声了,放任她们聊起学校的八卦。

“姐,你们班有没有帅哥啊?”褚让是个深度颜控。

“有几个吧。”学霸不全是书呆子,也有长得好看的,可温辞不知道为何,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另外一张脸。

冷淡的,像刀锋一样。

“有没有照片!”

“我从哪儿给你找照片。”温辞被她晃着胳膊,无奈地笑,“下回吧,你去我们学校找我,我带你看。”

隔了一会,大伯跟包厢迎宾说起菜,站在角落的服务员走了出去,很快前菜先送了进来。

一盘接着一盘,端菜的服务员每个都不一样。

最后是一道凉拌菜温辞没看出是什么,倒是一眼瞧见了端菜的服务员,目光顿住了。

男生穿着酒楼统一的红黑色制服,身形利落分明,头发留得比之前长了些,像是没注意到温辞的视线,躬身道了句:“祝各位用餐愉快。”

褚让没等人走远就扯着温辞的胳膊激动地嚎:“姐,你看到没,帅哥啊。”

温辞含糊应了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情更加复杂。

年夜饭吃了很久。

卫泯的班要上到九点,但八点之后就没那么忙了,他跟领班打了声招呼,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后,他顺手推开走廊的后门,巷子里不是没人,酒楼里不允许员工抽烟,老员工都喜欢来这儿。

“楼上不忙了啊?”后厨的老大叔跟卫泯搭话。

“这会不忙。”卫泯摸出烟盒抖了根烟,给大叔递过去点着了,火光在雪夜里跳动,烟雾缓慢氤氲开。

大叔叼着烟:“你是寒假工吧?”

卫泯嗯了声。

酒楼不招未成年,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从外面要点短期工应急,工资开得够高,来得人也不少。

“挺不错的,现在哪有小孩吃这苦。”

卫泯笑笑,没多说。

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烟花声,这一年城市禁燃令还没有颁布,朵朵烟花在夜空中绽开。

“真漂亮啊。”大叔拿下烟,看向远方,“到新年了哦。”

卫泯也抬头看过去。

这儿地势低,视野有限,能看到的并不多,可他们仍然在尽力仰头往更远处看。

烟花易冷,稍纵即逝。

包厢里,服务员进来上热的茶盏和餐后甜点,温辞看着进来的人,没看见先前那张脸。

她移开目光,看向窗外。

褚让吃着甜点,见怪不怪道:“今年怎么这么早就放烟花了啊,往年不是都要等到零点吗?”

温辞也没怎么在意,摇摇头说:“不知道。”

回家的路上车子依旧堵成长河,温辞倚着车门昏昏欲睡,听父母聊着安城的交通。

话题不知怎么,忽然转到了她身上。

“小辞,你吃饭前跟褚让在聊什么呢?”柳蕙常年不食生冷,年过四十,嗓音依旧干净低冷。

她后背倏地一僵,嗓子忽地有些发干:“没聊什么。”

“是吗?”柳蕙信也不信,“褚让还小,性子又不定,你不要跟着她瞎闹。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学习,我们对你的成绩没有太高的要求,但你起码要听话,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将来考到你爸爸的学校,我们也就放心了。”

车厢里闷得让人发慌。

温辞抿了下唇,勉强挤出笑意:“知道了。”

新年一过,寒假好像拧上加速键,哗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