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所以好奇。”

老太太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她的皮肤垂坠得层层叠叠，至少有一百二、三十岁以上了，这样的一张脸，很难准确判断出情绪，或许是一种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老太太喃喃道，“你说为什么。”

“……”

她裂开嘴一笑，那样衰老腐朽快到了极限的身体，却有着一口人造的整齐结实的白牙，看上去诡异而恐怖：“因为‘牧羊人’也要吃羊。”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牧羊人”也要吃“羊”？！”

松川信平被老太太的表情吓得后退了两步：“什么意思？”

老太太又看了一眼那樽十字架，转身离去。

松川信平却追了上去：“女土，您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谁是‘牧羊人’，谁又是‘羊’？”

老太太却充耳不闻，口中喃喃念着令人听不懂的语言。

“他被谁吃了？他是牧羊人，还是羊？！”松川信平一个箭步挡在了老人身前，指着那樽几千年来影响了无数国家、民族和人类命运的十字架，急声问道。

“你，我，所有人都是羊。”老太太径直越过松川信平，往教堂外走去，“所有人都是羊，所有人都是羊。”

通讯器里一片安静。

陆澜起怔怔地看着体育馆的中间，其实目光完全失焦，什么也没看进眼里，脑海中反复回荡的都是那句“所有人都是羊”。

直到他被约书亚的声音拉回现实。

“女土，帕斯托雷女土。”约书亚小心翼翼地拽了拽陆澜起的袖子。

“什么？”陆澜起如梦初醒。

“我知道所有人都想和爱丽丝那一组交换美食，但为了公平起见，这件事需要抽签决定，您抽到谁，一会儿我们就和谁交换。”约书亚提醒他道，“请您看看自已的邮箱，现在就可以抽签了。”

“哦，好。”陆澜起看了一下橡树镇发给他的最新的一封邮件，随手一抽，竟然就抽到了莱恩那一组。

这倒也不是什么小概率事件，参与现场制作美食的一共只有八组。

不知道湾流抽到了哪一组，如果距离太近，会不会马上就被他发现破绽？

现场的主持人正在八个小组间来回穿梭，卖力地讲解和展示着孩子们的厨艺。看一群陌生的小孩做蛋糕能有什么趣味呢，大家都是来看爱丽丝的，以及想要一同见证今天爱丽丝到底会不会对莱恩说什么特别的话，毕竟赐予节是鼓励表露美好情感的节日。

陆澜起看向莱恩，那个高高瘦瘦的帅气男孩正和他的两个同伴捣鼓着什么，看上去一切如常，很难想象他曾经隐秘地向他们求救。

主持人再次来到了莱恩这一组，这时候，他们要做的东西已经成型，并不是巧克力曲奇，而是巧克力蛋糕，三个男孩儿正在笨拙地往圆形的蛋糕坯上抹巧克力奶油。这时，莱恩突然拿来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一句祝福，对着主持人的泡泡镜头分享了这个创意：“我要把它当做fortune cookie放进蛋糕里，吃到它的人就会格外幸运。”他快速地叠了一个幸运饼干形状的折纸，塞进奶油层里。

为了不引起爱丽丝的好奇，游客们是不能在她面前展开个人的全息屏幕的，主持人的采访内容全部投放在体育里悬挂的四个大屏幕上，莱恩善意的小心思迎来了零星的掌声。

只有陆澜起浑身紧绷了起来，因为莱恩折那张纸的方式与当初塞进松川信平手里的求救纸条一模一样！

他确定当时莱恩在那张纸上写的只是一句的普通的祝福语，莱恩也不可能冒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传递可疑信息，可是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这个折纸的方式，真的只是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