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太需要运气了,而且,他也不想因为自已的失误,而伤害无辜人的性命。说到底,如果因为利益牺牲别人,张海盐是可以接受的,但别人不可以为他的错误买单。

看了看表,和他估计的时间差不多了。张海盐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对着对面的人说道:“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我记得你们的脸,随时会回来。你们说我的每一句坏话,我都会知道。你们做的每一件坏事,都会有人告诉我。把你们看到的事情好好传出去,每个人都讲给十个朋友听,否则,你们每次都会遇到我。” 说完把行李递给何剪西,何剪西还没反应过来,张海盐抓着何剪西朝船舷外一扔。何剪西直接被抛入大海中。

船上的其他人发出尖叫。张海盐站到船舷上,往后一翻也跳下海去。

何剪西刚从海里探头上来,看到张海盐也落下来,大骂:“你干什么?!你这个瘟神,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我们要淹死了!”

张海盐顺着浪浮起身子,看向远方。远方的海上,有一个小小的光点,那是南安号。这和他算的丝毫不差。

“不会淹死的。”

“我要去旧金山!我不要死在这里!”

“你不会死在这里的。”张海盐甩出一根缆绳,让何剪西抓住,“我的被褥!”

张海盐拽着绳子,朝那个光点游去,心里说,只要再给他一天,再给他一天时间,他上船之后,就可以拿到证据抓到人,知道瘟疫的真相,然后偷一艘救生艇,回去救张海虾了。

对于何剪西来说,这在海中的四个小时犹如地狱一样。夜晚的海水冰凉,虽然不是刺骨的那种要人性命的寒冷,但他的脚还是不停地抽筋。

但是这个瘟神,在海中似乎能够呼吸一样,在他游不动的时候,单手可以拉着他游动,速度丝毫不减。在他抽筋的时候,托着他的下巴,就可以让他在水中休息。

但即使如此,这四个小时也太过漫长了。何剪西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都不记得他是怎么上到南安号上。只记得有一个巨大的海上宫殿朝他们行驶而来,是那么巨大,灯火是那么美,犹如仙境一样。他一度认为自已是死了,沉入了水晶宫里。

之后的感觉,就是他的后背触到了结实的甲板。背靠那么硬实的东西,第一次让他觉得那么安心,而且最神奇的是,甲板还是暖的。

因为水太凉了,所以连甲板都是暖的。

张海盐将他拖到一处角落里,给他灌了有手指一节大小的瓶子装的烈酒。何剪西逐渐缓了过来。

他浑身都是软的,似乎骨头全都被抽掉了,肌肉疼得犹如针扎一样。

“这是哪儿?”他有气无力地问道。

“南安号,蒸汽轮,去厦门。”

“为什么要去厦门了?我要去旧金山。大哥你到底在做什么?”

“救你的命。”

张海盐心说,这小子果然运气好,这么难的计划如此顺利就成功了。“你小子这么倔强但是能活这么大是有原因的,上辈子祖上救了不少人吧?”

祖上积德会遇见你吗?何剪西心里想。

船上非常安静,南安号不是军舰,甲板上没有人巡逻。张海盐累得够呛,自已也喝了一瓶烈酒,才开始观察四周。何剪西更加清醒了,忽然明白了刚才张海盐的话,一把抓住张海盐:“你这个王八蛋,我要去旧金山,不要做偷渡客去厦门。我表弟还在等我。”

张海盐捂住他的嘴:“闭嘴,否则你自已游回去!” 何剪西完全抓狂:

“我要检举你,我要检举你!”

张海盐拍了拍他:“放心,没有人相信有人能在这个海域偷渡上船,这艘船上没有坏水手,没有骗子。到了厦门之后,我会放你去旧金山。你别害怕,只是走点弯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