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抚慰不过是麻痹,延长商品的使用年限,一点一滴渗入灵魂,使其麻木,再轻轻拿刀子刻下“生性低贱”,无人察觉。

他知道自己没被打破,可同时也清楚,时先生的手段绝不在一朝一夕,自己早就支离破碎、徒有其表了。

内心仿佛拧在一起的粗糙稻草,越使劲挣扎越扎人。奴隶努力闭着眼,对抗着阴影般的寒冷,企图恢复一点体力,等待着不知名的审判。

“首席,宋总已在A区登机,预计十小时后到。”

“十小时。”时奕蹙起眉,食指轻点,随即挥手示意助理们退下,慢条斯理走进玻璃房,在奴隶面前抱臂站定。

锋俊的脸庞满是冷厌,不辨喜怒。他一向这种表情,看上去任何事都让他乏味。

支配者不开口,可强大的压迫感让058脊背发寒。

奴隶用力抬眼看见一双黑色的皮靴,虚虚咬着下唇,艰难撑起身子凑近光洁皮革,颤抖着落下一吻,始终不曾有抬头的勇气,“…058谢先生赏。”

按特级的规矩,不论身价多少,初夜都单独计算,甚至初夜的价格能顶上六成完整身价,所以所有特级都被教导,要悉心侍候初夜买主,用尽一切感激恩赐。

可他显然不同,哪有被调教师破身的前例。犯了这等大罪绝不可能还活着接客,何况真正的惩罚还没开始。

未曾看见上方复杂的目光,奴隶绝望地想,他马上要脏了,主人不会再要他了。

“058,”时奕兀自开口竟吓得奴隶一抖,“为什么伤人。”

他感到先生的语气不再像先前盛怒压人,许是跟了太久,他知道时先生向来钉是钉铆是铆,分明得没有人情味。

奴隶张了张嘴,唇角泛起一丝苦涩,“贱奴害怕主人的使用。”说罢便跪得有些瑟缩,仿佛下意识害怕。

时奕依然没什么表情,俯视他的眼神很是嘲弄,“你觉得还能被带走?说实话。”

对这个撒谎的奴隶,他少见地没有伸手就打,也许是疼痛足以让印象深刻,无需再施加。

任谁都不信,时奕训出来的奴会怕挨操。可笑的鬼话客人信,这058什么样时奕自己心知肚明,“伤主自杀”不过是宋立鹤恶心自己的借口。

奴隶紧闭双眼,几乎被高高在上的目光压得喘不上气。

首席面前他连咽口水都算自慰,何况撒谎,他根本做不到。心知没必要隐瞒,058深深低着头,“主人给贱奴安排的房间里,床下有个箱子,跟先生您以前照片上的一样。”

话音未落猝不及防,脖颈上的项圈猛地被一把拽起,奴隶惊慌地对上漆黑眸子,出于规矩想躲闪,却被钳住无处可逃,瞳孔深邃令人毛骨悚然,“你确定?”

呼吸近在咫尺,时奕没到肩膀的中长发垂到他耳侧,深棕而略带卷度的发丝在奴隶眼里更显阴暗。

“先、先生……”

这种级别的奴隶身体健全耳聪目明,接触的全是上层机密,所以没有善终的可能。058受训时经常被吊在办公室的阳台,目光始终围绕在掌控者身旁,见过时奕桌上的照片,自然认得出那就是他主人床下的箱子。

生怕冒犯,奴隶连忙垂眸却又被粗暴地掐起下巴,强制抬起视线,“宋立鹤知道你打开了?”

那箱子过去了十几年没人能打开,时奕不信一个玩物能弄开。

“没…没有,贱奴没打开就被主人拖走了,”奴隶慌张地解释,“先生还记得宴青吗,贱奴在上拍卖前跟您说过,宴青跟主人那时候就在讲沈先生的事。”

放开他,时奕有些心烦,皱着眉头点了根烟,“他要杀沈亦,被赐死了。”

牵扯太多,他不想跟一个性玩具细讲。

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