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或许是朋友,打量阿迟一阵也跟着附和,“正常。大街上多得是,一到傍晚胡同里全是跟他差不多的暗娼,希望刚上任那位陆司长能好好整治整治……”

“你可别提陆司长了,小道消息啊,听说他私下里挺乱的,喏,就像那种好看的卖身货,估计有大把去爬陆司长的床。”

阿迟深深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忽然想把自己团成一团扔进墙角里,最好谁都别看到。

“不是吧,前阵新闻我也看了,我觉得他挺正派的……”

“拉倒吧。就那个铃楼你知道吧,我有朋友是陆长官的司机,说那位大名鼎鼎的铃主实际上是个被长官玩烂的贱货,为了权什么都卖……”

等到时奕回来的时候,整个店里只有阿迟一个人孤零零地杵在原地。

实际上时奕也没想到这一趟能去这么久。

甜品店就在斜对面的街上,他听越陵说阿迟这三年在椴齐港没什么能吃的,经年累月给自己灌营养剂,只有他家的芒果雪媚娘是唯一能让他换换口味的。

早知道排这么久的队,他就带几个下属来了。

时奕上前去刚想把甜点给阿迟,就看到他深深低着头,抿起嘴直勾勾地盯着大理石地面的花纹。

“阿迟?”

听到声音,阿迟才猛地回过神,望向先生的眼神很复杂,唇瓣开合却没发出一个音节。

任谁都看得出他眸中浓烈的不安和焦虑,站在原地仿佛风一吹就化成尘埃了。

阿迟想说,求您哪儿都别去,以后就在阿迟身边可以吗?

他怕极了主人丢下他一个人,就好像从前经历过生离死别,那股被抛弃的恐惧已经刻进灵魂里了。

可他不敢说出口。

他紧紧攥住主人的衣袖不松手,像久别重逢一样,深深吸口气,只轻声说了一句,“主人,我等了您好久。”

时奕知道他的分离焦虑有些严重,旁若无人地把他搂进怀里,用力握住他冰凉的手,传递着丝丝温度和脉搏。

“别怕,我不会丢下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在阿迟看不见的角度,时奕冷冷抬眸,钉了眼远处的导购员,见他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进仓库里,便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他分明能感受到阿迟的状态不对劲。

在主人怀里,阿迟的眼睛没有焦点,情绪也很平静,可不知怎么就安静地问出一句“主人,阿迟是您的男宠吗”。

时奕危险地眯起眼睛,声音显而易见变得低沉,“谁跟你说的?”

阿迟单薄的身子被搂住,少见地没有回应,只是下意识揪住主人一小块儿衣角,干巴巴开口道,“他们说阿迟是娼妓,是被操烂的贱货,全身都是性病。”

他表情很平常,像习惯了被人这样说,可泪珠就那样直勾勾地、突兀地砸了下去,和他的平静完全不吻合。

“主人,阿迟好像来过这个地方。他们说附近像阿迟这样的男妓,应该都爬过长官的床……”

“主人,像他们说的长官……阿迟以前…被别人碰过吗?阿迟身上是不是也有脏病?”

他的声音越来越卑微,越来越颤抖,染上哭腔,连委屈都很不解。

“阿迟记不住以前了,他们都说阿迟是卖屁股的……”

“嘘。”时奕在他的额头上轻吻一下,打断了他的焦虑,“他们是瞎说的,我会抽烂他们的嘴。”

他轻轻挑起阿迟的下巴,一双黑眸让人捉摸不透,“你一直都是我的私奴,你了解我,难道我会把你让给别人?”

阿迟被迫抬起头,低垂的睫毛颤了颤,闷声道,“不会。”

“相信他们还是相信我?”

“相信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