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放松。我说过,从今往后的每一天你都无法摆脱对我的臣服,项圈并不能代表什么。”

漆黑的眸子俯视他,像有股奇特的吸引力,充斥着掌控欲,却收敛了大部分压迫感。

“听话,我没有从你这收回任何东西。这不是惩罚,随时可以还给你。”

他连哄带骗地将项圈拆下来放在一边,那长年累月的淤痕像个烙印般,在阿迟纤白的脖颈上显得格外丑陋。

时奕垂下眼掩盖住刺痛,将轻飘飘的人揉进怀里,一下下控制他呼吸的节奏,缓慢地释放信息素包裹住他,让他的心跳逐渐放缓。

“我不会再逼你承受绝望,不会再抛弃你,放任你独自痛苦。”

“别害怕。”

任泪水流淌,阿迟闭上眼,双手覆上了先生的手,像一片归根的落叶。

怎能不害怕呢。太多假设,太多不信任,他都无法说出口。

被抛弃了两次,他无法再忍受任何分离。当他再次把心交给先生,会不会再换来被抛弃的下场?

他已经不再年轻了,承担不起后果。

身体由于经年累月的调教残破不堪,各种疾病缠身,骨骼完全长开,丧失了很多可玩的花样,他甚至连强制配种的资格都没有。 32零3359是零2

他相信先生也不会那样做。可除了这副身子,他再也找不到任何能被先生留在身边的理由。

阿迟有些狼狈,甚至顾不上先生掌心里自己的口水,只一味地拽着他的手不肯放开,像倾尽一切的挽留,仿佛只有抓住先生,那些焦虑的,不安的,恐惧的,才能得以安放。

这让时奕又想起从前,时不时拽他裤脚哀求、在他身下乖得过分的058。

他目光杂糅,抚过阿迟的眼睛,替他拭去泪水,“没事,我在这儿。”

泪珠将他的睫毛凝在一起,一簇一簇随着呼吸而颤动,仿佛诉说着哀求,支离破碎美得令人心颤。

阿迟的状态一直很差,而时奕愿意做他崩溃时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一直抱着阿迟,尼古丁的气息纠缠着茉莉花,像天生融为一体,再也不会分离。

“不会了,再也不会。”

无需多言,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眼神自会表达一切。而对阿迟来说,这一眼便似杨柳伴春风,如影相随。

“慢慢呼吸,我在。”

也许是Alpha的信息素传达着安抚,阿迟仰望先生,眼底的阴霾逐渐消散了许多,呼吸也愈发平和。

其实他知道,先生跟以前绝不一样,对待他就像在悉心培育一朵花,耐着性子浇水,连修剪都怕他过分地疼。

可信任的建立并非一朝一夕,这令他无所适从。

他想起从前在铃楼,自己试图解开项圈,可脖子上不但空空落落,还剩一条明显的红痕,像个早已习惯的烙印,荒谬而明确地告诉他心的归属。

就跟此刻一样。

先生的手拿掉了,阿迟低下头喘息着,轻轻将额头抵在先生腿上,是个依赖而又不依靠的姿势。

他说自己愿意,却只愿意交付于先生的温柔。

他说自己不愿,又徘徊在先生的脚边不愿走。

于是,他只疲惫地开口,“再给我一些时间吧,先生。”

风很轻,外边乌云密布遮住所有天光,阴沉的天色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望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水珠,阿迟想,他真的想要无所顾忌地,化成落在先生肩头的雨。

待他赐予自己一个眼神,一次拂拭,不用思考与权衡,轻易溶解在每一个让他心猿意马的神色里。

【作家想说的话:】

拉扯中,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