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有求于这位铃主,姜晟再不耐烦也得客客气气的。

可话音落在地上,异常沉默,空气一时寂静无比。

几人面面相觑,拿不准铃主的意思,似乎感受到气氛不对。

阿迟显然堪堪收敛住火气,冷清的眼眸像一头盯准猎物动脉的狼,只待一击毙命若是眼神能杀人,整个姜家早被他千刀万剐无数次了。

见先生始终一言不发,祝余只感到一阵战栗,像被那毫不掩饰的杀意扼住喉咙,极其不适,连忙道,“四少不要让铃主为难。一旦走铃楼的途径,实验材料是必须要经由我们查验的。”

姜晟点点头,“放心,既然提出合作,姜家自然无条件信任铃楼。”

察觉出细微的异常,姜作衡皱了皱眉,偏头看眼时奕,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小九九。

唯有时奕冲屏幕那边宽慰地轻笑,像给自家急疯了的小狗熄火,告诉他没什么大碍。

阿迟这才深吸口气,勉强移走视线,拿起杯子灌了口水,“铛”的一声将杯子磕在桌上。

他简直要气笑了。

原本想故意吊姜晟一阵子,现在倒好,脸色一冷让姜晟以为要谈崩,钩直饵咸都按捺不住往他这儿送,直接加速了。

“时教授怎么看?”阿迟垂着眼,指尖转动圆珠笔,声音毫无感情波动,“毕竟您很专业,实验相关的材料属于机密,透漏给铃楼,是否会侵犯您的利益?”

时奕顿了几秒,听得出话里的试探,缓缓道,“先生谬赞,能达成合作自然两全其美。我位卑言轻,还是要他们二位定夺。”

如此一来,阿迟便知道他的态度了。

他与时奕的秘密计划必然不能摆上台面,几年来全靠越陵一点点传递消息,沟通非常不畅。

如果铃楼成为试剂材料的运输途径,从而获得查验权力,那么在货物里动手脚是轻而易举的,唯独被姜家发现的风险有多大,他心里没数。

好在试探时奕一番,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这才能安下心来。

“哦?我倒觉得您在我心中,位高权重。”他略带嘲弄地笑了,态度不明。

这让姜晟眯了眯眼,自以为敏锐,“时教授主导实验,是我姜家的座上宾,很多专业方面确实由他亲为比较好。”

“想必铃主先生也看中这点,如果能达成合作,我可以保证由时教授亲自与您对接,在专业性上保驾护航。”

通过铃楼方面走货罢了,充其量验验货,有什么需要专业的。

倒是姜晟看这位铃主对时奕印象还不错,以为他更倾向于学者,说不定搬出来时奕能促成合作。

话语一出,阿迟的沉默让姜晟觉得随时要谈崩,以为这位阴晴不定的铃主先生即将拒绝。

谁知他竟然点了点头,“我认为可行。”

五次商谈终于尘埃落定,姜晟丝毫不在乎铃楼狠狠宰了他一笔过路费,更不知道里面含了多少个人恩怨。

双方就这样达成了合作,甚至进展飞快,祝余安排了下周三的对接,希望对于细节另作商讨。

姜晟还在思索,姜作衡便佯装整了整外套,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人都听见,随口提醒道,“老四,我们下周三要去俱乐部进货。”

闻言,始终垂头的阿迟缓缓抬起眸子,不声不响,对上姜晟皱眉的神情。

“不知铃主先生可否改至周四?”

“当然,随您方便。”

可阿迟想的那点东西根本瞒不过时奕,一个眼神就能将他从头到尾彻底看透。

时奕挑了挑眉,淡淡道,“周三花魁不挂牌。”

“还有这讲究?”姜晟从未听闻,但男人曾是暮色首席,他也不会怀疑,“那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