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随着阿迟把音量调大,混杂的背景声让二人直皱眉,皆偏着头安静地分辨。
这是一段对话,其中还夹杂着两三个人燥热的呻吟。
听到属于奴隶的声音,阿迟视线微垂,分明能听得出那些娇喘中的痛苦。
“怎么回事,你确定他在易感期?”
“没错啊,数据很明确。”
“那怎么会抽取不出?”
“啧,看来我们时教授对这批Omega不感兴趣~”
听到熟悉的称呼,阿迟连忙坐直,聚精会神生怕漏掉一个字,却没在接下来视频中听到男人任何回应。
对话的背景呻吟声不断,意味不明的话让他脸色微红,可没有时奕的声音,他辨认不出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又不好交差喽~四爷为他投了多少成本,啧啧,总也没成功过。”
另一位研究员停顿了好久,才试探地问了一句,“加大抽取量试试?”
紧接着“哔”的一声,像是仪器的响声。
下一秒,一声低哑的痛喘非常突兀,直直闯进阿迟的脑海。
“嗯……”
他倏然瞳孔一颤,瞬间直起身子,指尖紧紧攥住椅子扶手,死盯着空无一物的屏幕像要看出点什么,几乎想要穿过去可惜视频就这样戛然而止。
一个音节足以印证所有推断,哪怕他不敢相信。
治疗舱里真的是时奕。
怎么可能。
姜作衡从来没告诉过他这种事。
心好像被钢索瞬间穿透,悬吊在半空,他甚至来不及感受到疼。
雕塑一般,他直勾勾盯着那结束的重播按钮,思绪却仿佛被点燃,在脑子里轰然炸开。
越陵在说什么他不想理,可怕的猜想将他束缚住,让他呼吸都急促许多。
失去了一贯的冷静,他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
他绝不可能认错,那个男人只喘一口气他都认得。
姜家不是要找适配的Omega做实验吗,怎么会…怎么会把时先生关进治疗舱里?
姜作衡明明告诉他一切安好?!
阿迟坐不住了。
他一把抓过手机,按向“陆森屿”三个字的手指都有点抖。
越陵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陪着他等待接通。
房间黑漆漆的,安静得很诡异,随后他一开口,声音冷冽得不像话,分明是命令的口吻。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所有。”
电话那边的陆森屿被吵得烦躁,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深吸口气,缓了半天才发觉这位铃主大人是在着急,不免觉得稀奇,声音也染上些笑意,“那花魁再委屈委屈自己,再陪我一晚?”
“陆司长。”
阿迟根本没有耐心陪他绕弯子,面色沉得快要结冰,毫不掩饰地威胁他,“椴齐港南部的开发计划,不知您担不担得起血本无归。”
“哦?至于吗?”陆森屿戏谑,也不恼,心道这铃主真是急得不轻,张口就往他命脉上卡。
他只是开个玩笑,也知道阿迟仅仅威胁而已,好让自己知道态度。
可听到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陆森屿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逐渐收敛起笑意,斟酌了几秒,“知道了,稍等。”
信息闪烁,阿迟低头,发现陆森屿发给他一张在黑市拍的照片,背景是贩卖奴隶的场所。
他只细看一眼便说不出话了。
图片上是一个被镣铐锁住的男人,衣衫整齐与环境格格不入,安静地闭着眼,双手抱臂,盘腿坐在角落,脸被面具和长发遮挡住。
他身前还立了个破破烂烂的介绍纸牌,字迹歪歪扭扭:高极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