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迟不明白。

他们明明亲密地吻着,却像擦肩而过,明明两颗心同频跳动,却要无疾而终。

胸口很疼,他要了断,一定要了断可险些触碰的唇终是触碰到了,情难自已;不愿投入的怀抱终是禁锢住温度,恰好而缠绵。

理性与本能疯狂撕扯,像冰与火一般每分每秒都在痛苦地对峙,却都抵不过男人强硬的占有欲,一击即碎。

时奕抓住了他想要推开的、违心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将他刻骨铭心的哽咽纳入眉眼。

一吻罢,难忍的酸涩让阿迟觉得荒谬,他眼底盈着月光,呢喃仿佛在哀求,“我只想放过自己。”

他觉得自己走投无路,在发出求救的可怜声音。

“我知道。”时奕将他搂在怀里,单薄的身子好像没有一丁点重量,风一吹就散去似的。

他看不得阿迟的眼睛。

这双眼睛很漂亮,像星河一样,里面全是渴望。

渴望他的爱,盼望他的温柔,无论嘴上说着多么冷漠的话,眼睛里始终卑微得让人心酸,拧着心尖儿疼。

时奕将他抱得很紧,说着半真半假的谎言,“那就恨,毫无顾忌。我等你来取我的命。”

这句断续不成句的话,是阿迟这辈子听过最动听、最如释重负的情话。

“好。”

眼泪就是他的红妆。

温存转瞬即逝,离别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却不得不接受。

“转过去,跪下。这是最后一个命令。”男人漆黑的眸子里含着笑意,嗓音一如既往地沉稳。

月光下,他身形笔挺,面庞锋俊,气质仿佛永远都是这么优雅。

阿迟沉默地望着他,把每秒都当作最后一眼,深深印在脑海中,终于转过身去,膝盖重重落地。

尘埃落定,他对时奕此行的凶险一无所知。

可他不问,只闭上眼睛,一寸寸描摹着心中留下的轮廓。

金属链子在不远处叮当响,时奕手腕被锁上压制信息素的镣铐,像个阶下囚般被押上直升机。

这些他都没有看到。他跪得笔直,没有回头。

他永远都不能夺走那人的骄傲。

空无一人的山顶上,再也不会有人对他下命令了。

他异常沉默,对着这片海跪了一整晚,从深夜跪到破晓,一桩桩一件件喜怒哀乐像走马灯一般涌现,仿佛重历了这八年,任由海风吹干泪痕,也一动不曾动过。

他好像梦醒了。

直到月光落地成灰,未眠的相思夜被海面的波光打碎,阿迟才强撑着站起来,望向远处树下的小林,眼神再不复从前的清澈。

“林先生,告诉沈老板,我要去椴齐港。”

【作家想说的话:】

更新来啦,这部分终于结束了,即将开启三年后。

在以前评论区看到了拐杖的比喻,觉得很好就写进来了,谢谢桃酒姐妹,嘿。

接下来剧情比较多,阿迟人设要转变了。

第99章81 是个变态。颜

三年后。

今日是椴齐港特首陈久山的寿宴。

偌大的椿景,里里外外都是来祝寿的,各领域精英云集,或多或少都与这位政要老爷子往来密切。

“宫总里面请,”门口侍者恭敬地接过邀请函,显然已经很相熟了,随即视线越过他,客气地向他身后的人微笑道,“这位先生是?”

宫文玉早有预料,偏过头看了眼阿迟,只笑着,略一示意,“我带的人。”

“二位请。”

觥筹交错,交际声喧杂。

听闻一向洁身自好的宫总竟带了人,周围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