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中一抹银白色安放,哑光素净,他终于知道奴隶在怕什么了。

那是枚跟他送给阿迟一模一样的戒指。

还从没有奴敢给主人套戒指。小小一个圈代表着归属权,代表着禁锢与保护,在他们极其不平等的关系中,何止算僭越。

高高在上的主人怎么能跟奴有相同的地位,低贱的奴隶怎么敢产生像人一样的爱意。时奕是他的主人,他的所有者,他该终身侍奉的唯一,任何堪称平等的想法都是对主人的玷污阿迟不是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疯了,被主人整日纵容惯坏了,才敢去找人定制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妄想求主人接受。为了取它而迟到,他甚至刻意讨好着发火的主人,还天真的想,说不定趁着过年的喜气,主人会答应他的请求当作新年礼物。

但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一点点将他拖回现实。

主人就是主人,奴隶就是奴隶。他只是被纵容后失去了辨认能力,私自抹去之间宛若天堑的深渊。

"什么意思。"

阿迟跪在他面前举着戒指,略显诡异的画面让时奕轻佻地勾起唇角,嘲讽地踢了踢好似在求婚的奴隶,"要我嫁给你?"

"不是主人!奴隶不敢。"闻言他吓了一跳,连忙将戒指盒放在一边,爬上前小心亲吻着主人的靴子,心脏突然揪着难受,如寒凉的冰河掀不起一丝波澜。

"奴隶怎么敢……怎么敢拥有您。"

声音很小,清亮的嗓音染着沙哑,有些发颤。

"奴隶知错了。自上次惹您生气,奴隶就知道自己彻底错了。主人,阿迟不该拦您收奴,哪怕您没有意愿。"

他将脑袋埋在时奕双脚间,发出闷闷的声音。

"是阿迟恃宠而骄。您对奴隶太好了,好到让奴隶以为独自跪在您脚边是天经地义,一时……一时脑子糊涂,去买了戒指……"

他缓缓抬起头,仰视的目光对上时奕锐利的审视,像闪耀的星星般,亮亮的。

"主人,阿迟永远是您的奴隶,永远以取悦您为荣。无论您以后收了更好的奴,有其他喜欢的Omega……只要您不嫌弃,阿迟都会一直跪在您脚边伺候您。"

躯壳千篇一律,唯有那双明亮虔诚的眼眸不可掌控,渲染着比身上任何一处都死心塌地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