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被时奕养在身边太久,磨掉棱角吓破了胆吧。
负面数值被清除,阿迟缓过来些,任阳光刺眼还躺在地上,心有余悸摆弄着匕首,丝毫没发觉自己信息素外漏。
紧身作战服未见英气,反倒衬出曲线来,长睫毛微垂,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阴影,颤动而勾人。
微风拂过,引得树叶沙沙作响,跟虫鸣鸟叫作伴。茉莉味太过清甜,舒青尧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静静欣赏他脆弱的美。
明明此刻姿态悠闲,战斗时眼神却阴狠极了似曾相识。
“你很像他。”他轻声道。
阿迟眼神一顿,也不装聋作哑,轻轻垂下眼眸,“是么。”
“转刀像,拿枪也像。他有认真教过你搏命的本事,打得真好。”舒青尧心道,以他对时奕的了解,光教是性奴这些就很出人意料了。
“先生知道我是个什么。再好又如何,过了今晚,明天还是要给人跪着。”
清亮的嗓音此时有些哑,像融在微风里,无端透着落寞。
阿迟抬起胳膊,透过纤瘦手指的缝隙看向蓝天,阴影遮住了脸颊,像挥不去的锁链,“我不明白他。”
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安排自己,为什么要教一个性奴反抗,为什么分明想强行占有,却甘愿把他放生了,一遍遍伤透他的心。
“其实挺好懂的,他从不遮掩什么。”舒青尧踢走些落叶,挨着他席地而坐,“不知道你了解多少。反正我觉得,让一个认死理儿的人把杀害亲人当作游戏,打心底里觉得草芥人命理所应当,还是挺难的。”
舒青尧看了看阿迟,补了一句,“即便这么难,老天还是把他的一切都夺走了,让他成功变成个浑蛋。”
他递给阿迟一根烟,出乎意料地,他居然会抽。
“时奕想保护别人,就一定拼了命做到极致,哪怕刀架在脖子上,大费周章亲手把命送给仇家,任人宰割,都能为此忍个十年、二十年,直至为他心中的人铲除威胁。”
烟味有点呛,却还算能接受,仿佛烟雾能带走诉不尽的忧愁。
阿迟听不懂话里的意思,也不想探究有关时先生的任何事,只默默看向他,“你们都觉得他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