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俯身亲吻着泪湿的脸颊,吻起来干干净净,原本火热的柔软身躯不知为何,抱起来一片冰凉。当初计划把阿迟送走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实验品,是个无关紧要的低劣穴奴。如今临别之际,什么都不一样了。

“听我说。”冷清的声音有些强硬,却并不似平时命令的口吻,“你现在很危险,随时可能丢了性命。呆在俱乐部里,等我为你扫平威胁,好吗?”

“我不知道回不回得来,也许变数比计划多得多,但我必须得去,否则我们都得死。阿迟,我知道你听不明白,所以我给予你自由,你要记住这很珍贵。你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不需要所有欲望都得到我的同意。”

时奕讲的是要送他走,言语间却好像在说什么其他的东西,沉甸甸的,“当你认清了这个世界,可以站在原地等我,那样会很辛苦。也可以扭头就走开始想要的生活,你需要的我都给你。”

时奕觉得随着句子冒出,他心上不知名的重量也跟着带走了,如抽丝剥茧悄无声息,转眼间空落落地酸楚得难受。

“奴隶什么都不会。”

阿迟有些急切地打断主人,毛茸茸的脑袋不断蹭着胸口,紧紧相拥一分都不肯放开,“阿迟会一直等您。”

他是个奴隶,除了挨操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曾拥有。可在泪水模糊的视线里,主人摇了摇头。

“你可以见到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生活,会产生跟现在截然不同的思维。”

“解决完一切,我会去接你。那时你可以选择要不要跟我走。”

时奕知道阿迟无法全部理解,但他了解这个奴隶。说过的话他都会仔细记住,背下来,晚上休息的时候努力琢磨。这就够了。

“您会来接阿迟。”

果然连一句都没能理解,阿迟只在乎这个。

“对。”

坚定的一个字对奴隶来说就像定心丸,比所有听不懂的吩咐都强有力。奴隶知道无法转变主人的决定,习惯于接受,他默默低下头有些失落,悄悄抹了抹眼泪。

“阿迟会跟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