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节修长,骨节分明,用力时手背上部会有淡色的血管凸起,灵巧地、目的明确地动作,每一次按压拨弄,都让调整到最佳状态的琴弦发出合宜的音符。

只是这么隔着社交距离看着,并不会觉得阿波罗的手比她大一圈。

但卡珊卓还记得他们第一次十指相扣的,原本只是普通地牵着手肩并肩走,没有预警,他猛地就穿进她的指间,严丝密缝地扣紧,掌根相碰。

那一秒像有电流经过脊椎。

现在想起这个细节实在是时机微妙。更要命的是阿波罗根本不用看着吉他确认手位,弹奏全程专注地望着她。

她几乎都要以为他在蓄意引诱她了。

卡珊卓喝了一大口洋甘菊茶,徒劳地试图把脸藏到杯子后面。

阿波罗眨了眨眼睛,唇角微微上翘。

她愈发觉得室内暖气温度略高。夹克再穿下去难免闷出一身汗,她搁下杯子,将外套甩到椅背上。

习惯性地这么做完,卡珊卓才想起“所有的椅背最终的归宿是成为衣架”可能不符合阿波罗的生活习惯。她尴尬地起身,双手抱着夹克,轻咳道:“衣帽架在哪……”

阿波罗搁下吉他,接过她的外套,低头看着她。

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瞳仁蓦地扩大。

本能地掩饰一般,阿波罗双手机械地将衣袖肘部的褶皱抚平,沿后背中线对折叠好又展开。他显然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能一瞬间忘记了自己房间的构造,又或者突然想不起他为什么拿着她的衣服。

“该死的。”

卡珊卓只听到他低声咒骂。

外套拉链的金属坠子与实木地板相撞,一声清脆的叮当。

几乎同时,卡珊卓的后背撞上柔软的靠垫,她跌坐回原位。阿波罗单边撑在扶手上,另一手托住她的脸,低下来亲她。

他的拇指来回摩挲着她耳垂后的那片皮肤,克制而轻缓,与急切吞吃的唇舌印象严重割裂,仿佛属于两个人,而她如摆锤在这两极之间摇荡。

先是手臂勾住脖颈,最后卡珊卓整个人挂到阿波罗身上。

他托举着她,手背轮廓在后摆下隆起一块。而后就这么冲向虚掩的卧室门后。

幸好大宅的门框都足够高,不然卡珊卓估计会撞到头。

咔嗒。

阿波罗没忘记反手落锁。

或许是因为找阿波罗前先睡了几个小时,零点过后,卡珊卓的精神依旧亢奋。她懒得跑回

客房翻衣服,就从阿波罗的衣柜里扒拉了一件旧T恤穿着,抱着个靠枕歪在床头玩手机。

阿波罗洗好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

非常不可思议,明明是第一次见,他居然觉得这样的场景理所当然。

“你需要补充水分。”阿波罗从外面拿了瓶装饮用水,放到卡珊卓手边。她轻声道谢,视线依旧黏在屏幕上,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怎么了?”

“我哥哥问我寒假准备怎么安排。”

阿波罗愣了一下。

卡珊卓这才想到,她和他提过父母分居,但没怎么描述母亲移居海外、父亲常年飞来飞去。父母在她和亚历克塞的生活中常年缺位。

“我爸工作很忙,今年圣诞估计也赶不回来,我哥相当于我的实际监护人。”

阿波罗注视她片刻,没追问:“那么你寒假有什么安排?”

“没有……安排的安排?”卡珊卓瞟他一眼,“你呢?”

假期无疑是恋爱初期情侣最大的考验。

“还不确定。”阿波罗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瞪大眼睛。

“什么?”

阿波罗失语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