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法指责他。
因为我也是。
没有人能够承担所有的责任,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做出了自认为正确的事情,将本就一团乱麻的局面一步一步推到了如今的样子,若是非要推出一个人承担,那也只能是我自己。
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我求仁得仁,是以物易物所应得的报应。
失败的爱情一直将我拆卸。
我的谎言注定只能换来谎言,事实并不出人意料,纯洁无瑕的完美爱情本就万里无一,像我这样的坏人并不配得到,付出的代价仅能换来宽恕,而非一个理想中的结果。
我不怨恨,不厌恶,不怪罪。但是失望、痛苦、茫然。
我该回去了。但我又该回哪里?回陆鹤闲身边?我暂时不想看见他,不想面对他的追问和过于沉重的关切,不想思考他到底干预了我的人生多少。
烟烧到了尾部。
我所允许自己拥有的,一根烟的软弱结束了。
车辆漫无目的地在城市中行驶,手指陷进方向盘里,路边的灯光照进来又转出去,每一次阴暗都给予片刻躲藏与喘息的空间。
泪水曾落在手心,摊开成湖泊,洛棠的表情看起来那样难过,和过去五年一样,我无法分辨真假。他的温柔,他的天真,他的纯洁,那张未涉足的雪地一般的面容,曾镜子一样照出我的累累罪行,如今轻而易举地打碎了,我所以为的欺瞒之罪实则是心知肚明的交换与忍让,他不曾不掺杂质、毫无保留地爱着我,我理想中的形象从未真实地存在过。
我拥有的只是假意,以及有可能生出的一点真心。
当我带着了解到的真实回想过去的几个月时,我想到:他或许在冷眼旁观我的所有悔过与讨好,在给予惩罚的同时收紧绳索,通过这样的方式尽可能多的迫使我不断增加沉没成本。在我以为有希望时给予打击,在我考虑放弃时给予可能性,抛下袖扣却又请我上楼,给一杯不合口味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