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容逆着光,抓起我的手,在腕骨与指节上留下显眼的吻痕与牙印,我知道他这是出于什么心理,只觉得他现在看起来很不开心。

我很害怕陆鹤闲不高兴,以前总会故意犯很多傻,想让他开心起来。但这一次我却无法安慰他,我知道,让他开心起来只需要我撒一个谎。

我却决不能那么做。

从进陆家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我是逗陆鹤闲玩的一个玩伴,因为父亲觉得他太过孤僻。少年时代的陆鹤闲跳级两次,年纪比身边的人小,却从没有人轻视他,总是左右逢源的样子,起初我并不明白他怎么会和“孤僻”这两个字沾上边。

但事实如此,他行驶在一条由自己划定的孤独轨道上,不容许任何人指摘,这条轨道引向光明而灿烂的前路,和我为他设想的最美好未来一样,有事业、家庭、名声……所有世俗意义上成功的一切,都会属于他。

搭上他的列车,得到一点爱,得到一个亲密的家人,这是我在他身上所希望得到的全部,能给他带去一些快乐和陪伴,这就是我能给他的所有,我知道,我远不如陆鹤闲厉害,他都得不到的东西,我又如何能有呢?

现在我有,我却不能给他。

因为给出就意味着脱轨,陆鹤闲的人生决不能如此。他曾经无数次救我于艰难困苦枪林弹雨,我固然可以纵容他一时的放纵,却决不能纵容他自甘堕落,从此远离光明磊落的坦途与幸福。

没有名分的地下情人?

这根本不是我想的东西。我们这样做只有一个罪恶的代称,而我已经不想再说。

“为什么不同意?”临近高潮的时候,陆鹤闲按了按我紧贴小腹的阴茎,握进手中撸动,我难以抑制地张开嘴,他捏着我的下巴,不让我合上,一定要我回答他。

“你清醒一点……”我对他急促地说,“你想想你的公司……想想爸。你不该和我这样……不明不白。你觉得孤单要人爱要爱人……你就去和人谈正常的恋爱,男嫂子女嫂子我都没意见……”

陆鹤闲没有回答我,动作越来越快,直到我颤抖着射在他手心,他才让我喘了口气,指尖在我眼角停留,抹去隐约的泪痕。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他离我很近,呼吸缠在一起,“我已经告诉你,我想了多少年。我也想清醒,我也不想让你这么……痛苦。但我又能怎么办呢?”

“什么恋爱算是正常,什么恋爱算是不正常?为什么爱上弟弟就是不正常,就是乱伦呢?”

“爱你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只有我是不正常、不清醒的呢?”

“这不公平……”陆鹤闲咬着牙重复,“这不公平。”

他一边继续凶狠地进出,一边质问我:“你这么不愿意,说什么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越沉默他就越生气,我只好什么都告诉他:“我答应你是……是怕你不要我,也是觉得你对我这么好,我却没帮你做什么……但我不能同意你一直这样,不能的。陆鹤闲,你明年就三十五岁了,你在这件事情上能不能理性一点?瞒了怎么就不能继续瞒下去呢?我和你……乱伦这种事情传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陆氏那么多人,你也要对他们负责啊!”

“我不能同意,我不能当罪人,我不能的,我不觉得你不正常,但别人呢?我不能让别人也觉得你不正常!”

“你说我想给你安排相亲,我不知道你在我公司安排了多少你的人,这件事你知道了就知道了,我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该结婚了,每年新年晚宴的时候那些叔叔伯伯都在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