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这个道理的时间很早,在母亲去世之后我一直在想,要是她病危的时候我一直陪在她身边该有多好,如果爱,就会想时时刻刻陪伴,我只能看到眼前,所以只争朝夕。

我不会等待,我只会争取,一天一分一秒,我都会争取。

但晏云杉不会回答我。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都非要走到这样一步?为什么不回答我?

每个人都说着爱我,语气或是恳切或是痛苦,每个人却又都三缄其口,不愿回答。

晏云杉说他希望我的魂魄寄宿进那只乐高小狗里,能够被他随身携带,漂洋过海,时刻陪伴。其实在送给他这件礼物的时候我也抱着同样的期待。那是我尚不知晓他其实爱我,我只想安静的躺在他家中的某个角落,记忆的尘埃中间,直到被淡忘被丢弃,仍会因为分秒的陪伴而幸福。

此时此刻我也想这样,而后便可以抛弃思考,不用去想为什么最纯粹的情感也能变得如此痛苦,所幸晏云杉又开始吻我,我仿佛尝到了他口中的苦涩,他吻得很深很重,直至我舌尖发麻,嘴唇也被吮得有一点痛。

好似将所有悲伤都渡给了我,他又开始做得很凶,不过眼睛还是很红。

估计是不想让我看见他的表情,他把我翻过去,让我埋在枕头里,从后面进去,进得比之前还要深。

在被枕头闷死之前,我成功侧过头,看见窗外蓝绿色的海和一直延伸直至边界模糊的天空,潮水退去又上涨,阳光照得卧室墙壁的轮廓清晰,而后轻轻落在白色的窗帷上,室内半明半暗,我在海浪中漂浮,情欲与快感的波涛冲走所有思考的可能性,一切似乎变得简单。

晏云杉第一次射进我的身体里的时候感觉很奇怪,他做得太用力,小腹有一点酸麻,还有一些陌生的饱胀感。他从甬道里退出去,精液的质感和自己分泌的液体完全不同,流淌出去的失禁感更明显。

晏云杉的手指捻起流出的液体,很不满地重新向内塞了塞,“流出来了还能怀吗?”我听见他轻声自言自语。

我翻过身,想踢他一下,但是没什么力气,软绵绵的,只好侧过身,扯起被子把自己埋进去,祈祷我哥快点找过来,别真让我生孩子,这可不是一本生子文啊。

晏云杉从后面抱过来,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把我从被子里拉出来,又让我看他手腕内侧的纹身。

“El perrito y yo nos amamos。”他念得很慢也很清楚,我能够听清楚每一个音节,声音中还带着一点情欲的沙哑,显得很性感。

“离开晏虞之后我就对母亲出柜了。”他在我耳边低声叙述,“她问我是谁,我告诉她是一只不理人的小狗。”

“我出国之后你再也没联系过我,有一次我母亲笑我,说我是一厢情愿。后来我收到私家侦探的照片,我很生气,去纹了这个。”

“El perrito y yo nos amamos。”

有吻落在我的后颈。

“小狗和我彼此相爱。”

我捉住他的手腕,指尖在两行细小的花体字母上停留。

“我不打算把它洗掉。”晏云杉宣布,“我只能接受它变成现实。”

“陆绪,会吗?”

没等我回答,他自己给出了答案,“会的。”

大概是知道我会在这里呆很长一段时间,他并没有一次做得太过分,抱了一会儿之后又做了一次,就带着我去浴室清洗,因为我说想去沙滩上看看。

清洗的时候他又做了一次,浴室里的水溢出去,溅了满地,我跨出去的时候差点滑倒,幸而被他扶住。

“能不能小心一点。”晏云杉有点不满地拽着我,表情有一点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