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沉郁浓墨,这幅缺红少绿的白描画的所有着色都汇聚在他艳红的唇上,如若凋落在秋日里的一瓣玫瑰。

他在当街恃靓行凶,当然,他的表情也很凶,凶的像是随时能掏出枪把我崩了。

我对他招招手当作打招呼,他牵着的德牧忠实地蹲守在他身边,警惕地看着我。

这场景莫名熟悉,但我没有证据。

我对小狗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于是我旁若无人地蹲下来,开始嘬嘬嘬。

德牧的眼睛亮起来,狗尾巴也开始摇晃,明显地跃跃欲试,但他的主人死死牵着他,甚至轻叱了一声。

德牧立刻收了动作,乖乖坐好,晏云杉眉梢粘着冰霜,睫羽像是拢着的乌云:“连我的狗都要骗走。”

我无辜瞪眼:“没有啊,我只是和它打个招呼。”

墨蓝如深海的眼波流转,晏云杉甩我一个白眼,说:“它很有良心,也很忠诚,只认我一个主人,不会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小把戏就跟你走的。”

晏云杉很久没对我翻白眼了,这让我觉得他很熟悉,他以前对我不满的时候也会这样,翻个白眼阴阳怪气,但我很喜欢。他可爱的冷脸也一样,我就喜欢贴他,然后巴巴地甩尾巴,在这一刻我的喜爱卷土重来。

我笑起来,露出的右脸的单边酒窝,说:“小狗本来就很忠诚,我没想骗走,我也骗不走它,我只是觉得它长得很帅,我可以摸摸它吗?”

我一直很想养狗,我哥不同意,他说家里有一只就够了,再多他养不过来。我怀疑他在说我,我质问他的时候他只是笑,胡噜我的头发,把我为了耍帅搞的刘海弄的一团糟。

“呵。”晏云杉红唇间发出冷笑,“谁知道呢。”

“有的狗一根火腿肠就骗走了,不拴绳就往外跑。”

德牧威风凛凛的站在晏云杉身边,丝毫不知道他的主人正在质疑他的忠诚,我暗暗为它打抱不平,想摸摸它的头安慰它。

我伸出的爪子被晏云杉打开,晏云杉居高临下瞪着我:“脏爪子别碰我的狗。”

我操,他骂我。

又凶又烦,但无伤大雅,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他再骂几句。

对一些人,我大概是有变态的舔狗属性的,晏云杉打我一点也不疼,和被猫挠了没有区别。学生时代我常觉得晏云杉像猫,品种大概是那种高贵的金吉拉,贸然上手会被抓出血痕,但是配上小鱼干他就会容忍你摸一下他柔软的毛,但只能一下,再多还是要打要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