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闲冷笑:“所以你就是要和别人走,是吗?他比我更会照顾你是吗?更体贴,更细致,还是更爱你?”

“我说了这和别人没关系!”我说,“你不觉得我和你这样……很病态吗?这世界上没有一对兄弟会像我们这样。以前是我……优柔寡断,才让我们之间出现了这样大的错误,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下去,不管是你的人生,还是我的人生,都会毁掉。”

“很病态?”陆鹤闲轻缓地重复,“我不知道什么是病态,什么是错误,这个世界上其他人怎么样我都不在乎。我的人生不会因为爱你而毁掉,你的也不会,我能保证。我在乎的,确定的,只有一件事”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我更爱你。”

“你想和谁走都好,他们都不可能像我一样爱你。”

陆鹤闲轻而易举地说出了沉重的结论,他的眼神是那样确信,而我无法质疑。

我从来无法质疑他的爱。

这爱有毒,我很清楚。所有来自陆鹤闲的,参杂在所有兄长式的关怀与照料之中的对情人的爱,对我而言,全都是带来痛苦的毒药。第一次被他按在沙发上,强行进入的时候,我就明白这一点,并因此而疼痛不堪,几乎窒息。

可是我有勇气离开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却没有勇气就这样成为一个孤儿。

我想起陆鹤闲书桌上的合照,想起一边骂我笨一边教我做题的陆鹤闲,想起毕业典礼上搂着我的肩说“你是哥最聪明的宝宝”的陆鹤闲。

那样温柔,那样自豪,那样爱我的,我的哥哥。

让我明知有毒仍然饮鸩止渴。

与他做爱时得到的每一个拥抱,每一个亲吻,每一句爱语,都同时带来幸福与疼痛,安全与坠落。

将他与我割开的过程,需要剪开共生的脐带,割下联结的血肉,二十年里交融的每一秒钟,都要被血淋淋地切开。

我在逐渐强烈的窒息感中对他说:“我好像……更希望你不要爱我。”

陆鹤闲静止了几秒,松开我的领口的过程非常漫长,他彻底松开的瞬间,我感受到完全切割的痛彻心扉和滞空的错觉。

“想要我不爱你。”陆鹤闲重复我的话,“说什么气话?你怎么比十六岁的时候还幼稚?为了外人和我玩绝交?我可以给你一个把这句话收回去的机会。”

我明白他的 蛧 站 : ?? ?? ? . ?? ?? ?? s . ?? ?? z 愤怒,也为自己可能给他带去的伤害而感到自责,却并不感到后悔。

“哥。”我告诉他,“我没有在说气话,也并不是为了谁。我是觉得……你的爱让我很痛苦。”

陆鹤闲的目光彻底沉下来,呼吸与他一起沉默,似乎花了一些时间才听懂我所说的话。

“陆绪。”

他没有对我说的话做出任何评价,只是叫我的名字,声音压抑而沉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总是上翘的唇角压得平直。

“要走就别回来。”

我的哥哥终于松开缰绳,将我放生。

我环视大厅,看见沙发,我曾坐在那里等待我哥回家,很多次;看见装饰画,那是我和我哥一起挑选的,他对艺术的品味很高;看见水晶吊灯,我曾闯祸,险些将它毁坏,我哥骂了我一顿……在这座我们一起长大的,承载着所有旧生记忆的,过于宽阔的老宅里,我哥让我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我会彻彻底底成为一个孤儿。

但我不得不离开,否则我和他会一起毁灭在这里,我会彻底变成一株依附他生长的槲寄生,他会剥夺我所拥有的、在乎的一切,让我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只能选择与他一起坠落,坠落入不为世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