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九说这话之时，语气正经了许多。对方就嘴似连环炮弹，搬出一套套大道路。

抿着唇，嘴角上挑，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

苏雅闻言，严肃了神情看向此人。

对方绑跪在黑暗中，长明灯光偶尔一晃，才照亮她身后的一小方天地，如同盘踞在黑暗中的毒蛇。

吐露着殷红的芯子，眯起长眸锁定自己的猎物。

系统正在心中逼逼，气呼呼地说：“我呸，一个魔道修士整天嘴巴里喊着除恶扬善，她怎么不先把自己给杀了？”

“宿主，快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无敌嘴炮。”

系统的叨叨逼逼唤回了出神的苏雅。

苏雅啊哦了几句，听“人生导师”白十九的长篇大论。

“万人因我杀千人而心生怨恨，错在忘恩负义，是伪善，杀之，不算可惜。”白十九冷静地说，逻辑清楚，“夫垂泣不欲刑者，仁也；然而不可不刑者，法也。无法无天地，圣者仁爱需建立在法度之上。

锄强扶弱，打抱不平，为小侠；定天地之法，扶人间善恶，为大侠。为人为善，我要做就做大侠。”

苏雅却沉默着站起来，压低声音，轻笑着说：“你说的没错，有的善良就是纵然恶的存在。”

白十九仰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苏雅也冲她笑，即使白十九双眼蒙着粗纱布，看不见苏雅的笑容。

百十九反问：“你跌跌撞撞绕了一圈，究竟想求我帮你什么？”

苏雅耸肩，轻呵呵一声，笑说：“没什么啊，我只是想证明想当大侠的是你啊。”

说完，苏雅坏心眼地重复刚才白十九说的话：“前辈刚才说了，为人为善，你要做就做大侠。”

特地在大侠二字上加重语气，生怕白十九听不出来，这就是方才她自己的原话。

白十九涨红了脸，青筋暴起，口中不满：“你、你这小辈嘴皮子好生利索，好生无理！就算明日带上烧鸡烧酒，再配上一份香甜可口的糕点，也休想让本座动心，吃你膳食一口！”

苏雅抽抽嘴角。刚才逼逼一通，旁人都插不进嘴的，不是女配一个人吗？

好的，知道对方明天想吃烧鸡烧酒还有一份香甜可口的糕点。

苏雅招手离开。

白十九感觉苏雅离开，动了动耳朵，听山洞之中水滴的滴答声音。

这样周而复始的声音从一开始令人厌倦，白十九静静数着：“一、二、三……”

这几百年来，真是太无聊了。

白十九勾起嘴唇，刚才的丫头倒是个聪明伶俐的，就是经不住激，今日与自己多聊了小会儿。

哈哈，明日再激一激她，再与自己多说些话。

这百年来的漫长岁月，当真是……太无聊了。

白十九呢喃自语：“本座真是太无聊了……”

白十九一想到多年来的寂寞，双手紧握，锁住的铁链被她扯得叮铃作响，愤怒中她咬牙切齿道：“苏落衡，待我魔功大成，重拾光明，本座绝不会放过你！”

*

苏雅回住处的路上，神情凝重。

系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这个女配的口气也太大点吧，她还想成为天地执法之人？！”

全文所占篇幅就二十七个字的女配，心比天高。

系统的热闹，却换回苏雅的沉默。

在回玉清殿的路上，苏雅猛地停下脚步，目光冷漠地看向前方，缓缓开口：“系统，你、真的觉得对方傻？”

系统一头雾水，挠挠头，难道不是吗？

爱说大话没把门，求人从来都要拐弯，真是嘴欠。

苏雅无声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