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亭的披风簌簌扫过枯草,他往火堆里添了根松枝。
跃动的火光将他侧脸映得忽明忽暗,腰间弯刀刀柄上的吞口兽首镶嵌着一对红宝石眼睛,正对着宋娴晚的方向微微发亮。
将手中的饼子放到一旁,宋娴晚捧起姜茶饮下一口。
浓稠如墨的夜色像是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
皎洁的月比起往日更加明亮,就连星子都多出不少。
一片寂静中,只剩下火堆里爆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突然出声问了句:“表哥知道张三婆是受我继母指使来诬陷我的,那你到了柳州,打算如何做?”
毕竟出发前,秦老夫人可是耳提面命,要秦颂亭一劳永逸。
可一劳永逸的法子有许多,杀了,又或者是让人永远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宋娴晚觉得,要是秦颂亭来做,前者是最有可能的。
只是李玉再怎么说也是宋家的当家主母,杀了好像有些不现实。
“那你究竟是想她死,还是想她活?”
秦颂亭没有看她,只是出声问了这么一句。
他将问题重新抛回给宋娴晚,就像是在问她,只要她说一个答案,是死是活,他都能办到。
“我只想要回母亲的嫁妆。”
宋娴晚回了他,说完后,她面露几分苦笑:“她要是死了,我父亲可不会放过我。”
闻言,秦颂亭唇角勾出一抹讥讽笑意:“也难怪那店家喊你菩萨娘子了。”
别人都欺负到头上,却要以德报怨。
这种人,在秦颂亭看来是最愚蠢的人。
“表哥都听到了?”
宋娴晚佯装惊讶的样子,低下头去:“我不知道她会那么说……”
“无妨,你当得起。”
秦颂亭满不在乎的说了句,只是这菩萨,究竟是慈悲的,还是杀人的,就不知道了。
话音落下,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用过饭后,秦颂亭上了马车去休息。
宋娴晚犹豫了下,到底是没跟上去。
为了能跟秦颂亭有更多的接触,宋娴晚特意弄坏了自己经常出行的马车。
这才能和他同坐一辆马车。
只是这样有一个坏处,夜晚是不能在一块了。
她也怕自己睡着了会说梦话,让秦颂亭察觉到。
不过宋娴晚没上马车,秦颂亭也没客气客气喊她。
“姑娘。”
茯苓蹲在宋娴晚面前,将一张纸条塞进她手中。
宋娴晚一愣,用眼神询问。
茯苓压低声音回道:“刚刚在茶摊,趁着混乱,有人塞进奴婢手中的。”
“是驿丞给的。”
这话一出,宋娴晚点头,在茯苓的掩护下,看到了纸条上的字。
柳州林家会面。
短短六个字,让宋娴晚险些没回过神来。
他果真是故人,不然怎么会知道……林家。
“姑娘,怎么了?”
茯苓见宋娴晚愣神的样子,出声喊了她一句。
宋娴晚将手中纸条团成一团扔进火堆里。
“没什么。”
话虽如此,可宋娴晚的脸色却十分凝重,就像是背上了什么沉重的担子一样。
她和其他侍卫一起在外面过了一夜,秦颂亭倒是在马车里休息得好。
翌日清晨,重新回到马车的时候,宋娴晚都在打哈欠。
后面几日,马车几乎没有再停下休息,只在那一座小镇简单补给后便又重新启程。
快到柳州时,天边下了一场雨。
宋娴晚掀开车帘看着这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