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亭的视线上下滑动,一脸的关切。
“府医说,偶尔也是要吃一些荤腥的。”
宋娴晚歪头,抽出自己的手,不作弄她,他活不了是吧。
“这菜如此油腻,我也是怕表妹吃了身子不适,耽搁了行程。”
“你既唤我一声表哥,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你了,是吧,妹妹。”
妹妹二字在秦颂亭唇边缠绕了一圈吐出,有几分黏腻,没有暧昧旖旎。
只是让宋娴晚觉得,像是被什么阴湿的蛇缠绕上一样……还有些像鬼。
“白霖,你亲自去。”
宋娴晚手中的筷子被秦颂亭敲落,她深吸一口气起身:“那就不劳表哥费心了,我累了,先去歇着了。”
她垂眸扫过腕间淤痕,凝脂肌肤上狰狞的指痕似点点梅花。
驿丞端着漆盘候在转角,盘中银耳羹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精光。
宋娴晚走过时忽然驻足,藕荷色披帛拂过漆盘边缘,惊得青瓷碗盏叮当作响。
“姑娘当心。”
驿丞躬身时露出后颈黥纹,宋娴晚瞳孔微缩,面上却浮起笑:“劳烦送盏安神茶来。”
她状似无意地扶了扶发间玉簪,指尖掠过驿丞托盘的刹那,一枚蜡丸已滚入袖袋。
东厢房雕花门阖上的瞬间,她背抵门板急促喘息。
茯苓看着宋娴晚的表情,担忧地问了句。
宋娴晚将手指抵在唇边,对她摇摇头。
看到她的表情,茯苓好似明白了什么,高声说道:“姑娘身子骨本就不好,大少爷都说他来处理了,您为何还非得跟过来。”
“我也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靠人不如靠己,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回母亲的嫁妆。”
宋娴晚随着茯苓的话说完,便听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姑娘,人走了?”
茯苓想打开门看看,宋娴晚握住她的手点头,压低声音道:“什么都别说,我们如今是在他的地盘上。”
话音落下,宋娴晚摊开掌心,打开那枚蜡丸。
“这是?”
“驿丞认识我。”
短短五个字,茯苓也是一惊。
故人?她倒是知道面前人的来历,可……
蜡丸中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了酉时三刻四个字。
“姑娘,安神汤来了。”
没等宋娴晚过多的思考,外面传来驿丞的话,她将东西收起来,朝着桌子的位置走去坐下。
茯苓上前打开门,伸手接过安神汤时,也没发现这驿丞有什么异样。
等关上门后,茯苓才发觉这托盘有些不同,底下好像有东西。
“姑娘。”
茯苓将托盘底下的东西拿出来,是一把小巧的刀,看着像是特制的一般。
见到这东西,宋娴晚眼眶一瞬泛红,这是爹爹给她亲手打造的生辰礼。
虽然是一把短刀,却十分锋利,便是白骨都能割断。
只是她离开时,根本没来及去拿东西,到现在,她手边都没一件遗物。
这也让宋娴晚更确定,这驿丞一定认识她。
有了这个想法,今夜就算是鸿门宴,她都得去。
将短刀收起来,宋娴晚揉揉眉心,秦颂亭看起来并不想要在这里过夜。
她得想个法子留在这里才是。
“茯苓,你去跟表哥说我身子不舒服,想多休息会儿。”
“若是他着急,就让他先走。”
走了更好,在这儿,她还嫌他碍眼呢。
茯苓点头应下,转身去寻秦颂亭。
正在用饭的秦颂亭听到这话,微微挑眉:“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