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点头,摆摆手让宋娴晚出去。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秦颂亭和秦元珏两人。

“元珏,坐吧。”

听到秦老夫人这句,秦元珏坐到一旁。

对面的秦颂亭已经在他们说话这会儿吃完了一个橘子。

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任谁看都要说句纨绔子弟,偏秦颂亭生得好看,便是剥橘子这样的动作,在他做来都赏心悦目的很。

秦老夫人瞥了秦颂亭一眼,而后将目光转回说道:“元珏,前几日的事情,是祖母思虑不周。”

“阿晚今日也跟祖母说了这件事,那便作罢吧。”

强扭的瓜不甜,硬凑的姻缘也不完美。

秦老夫人是想给宋娴晚寻一门好姻亲,而不是给她找仇家。

既然两个人都没这个意思,她也不想去强迫他们。

秦元珏听到秦老夫人的话,眸光微动,但最终没有说什么,而是点头应下。

他一向不会去反对家中的决定、

比起离经叛道的秦颂亭,秦元珏就像是他的一面镜子一样。

饱读圣贤书,礼仪教养都挑不出一丁点儿的错。

“都听祖母的,宋表妹也是我的亲人,无论如何,我都会像爱护别的妹妹一样爱护她。”

秦元珏温和出声说出这句,秦老夫人满意点点头。

同秦元珏说完后,他说翰林院还有事,就起身离开静和苑。

当屋子里只剩下秦老夫人和秦颂亭时,秦老夫人刚刚还有几分斥责的脸,变为了无奈。

“你这般模样,将来我去了地底下,怎么跟你父亲母亲交代?”

在外人面前时,秦老夫人对秦颂亭从来没有一个好脸色。

可私底下,她却是最心疼秦颂亭的人。

父母早亡,秦颂亭自打记事起就在秦老夫人身边长大。

他是怎样一个人,没有人比秦老夫人更清楚了。

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秦颂亭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华贵,奢靡,绝情狠辣,认贼作父这样的词语便伴随他而出现。

秦老夫人觉得他变了,却又觉得,他在下一盘棋。

没人能琢磨透他的心思。

“祖母只是想跟我说这些吗?”

秦颂亭手中端着茶盏,嫩绿茶叶飘旋在里头,他淡声说出这一句。

闻言,秦老夫人将视线落在他脸上:“不跟你说这些,难道要说你的婚事?”

“阿恕,你究竟想做什么?”

“祖母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秦老夫人苦口婆心地说着,就想从秦颂亭口中听到他的回答。

良久的沉默后,秦颂亭低头轻抿一口茶,将茶盏放到一旁,他起身。

“祖母的茶很新,只是我不喜欢。”

“我还是更喜欢,岁云山的白茶,甘甜可口。”

留下这句,秦颂亭抬步离开。

秦老夫人想问什么,不必言明,秦颂亭也明白。

可有些事,从开始做的时候起,就只能烂死在肚子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秦老夫人看着秦颂亭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那背影染上的是无端忧愁。

从静和苑出来,秦颂亭抬手将衣领向上拉了下。

回他住的蓼汀院,要穿过那条廊桥,廊桥下结冰的湖水已经开始渐渐消融。

“姑娘,您确定是丢这儿了吗?”

“应当没记错,肯定在这里。”

交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秦颂亭看着前面那个裹着厚斗篷还止不住抬脚去看湖面的人。

宋娴晚长得不算太惊艳,可就是多了几分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