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表哥唤我阿晚,我和别人不一样呢。”

听着这些歪理,秦颂亭抬手揉了揉眉心。

她总是有这么多不符合常理,但仔细一想却很有理的话。

圣人言果然没错,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真是最近给她太多好脸色,让她……

“那表哥有没有表字,我唤表哥小字也是一样的。”

宋娴晚像是没察觉到秦颂亭的情绪一样,直接话锋一转,问起了他的小字。

檐下雨声,滴答滴答,似铜壶漏断,声声敲心。

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却在脱口而出时,换了旁的话。

“我父母早亡,失怙失恃,谁给我取的表字?”

他没有多说,只是自嘲的这句话却让人听出些许怅然和哀愁。

“表哥骗我。”

宋娴晚吐出这句话,带着几分责怪的语气。

秦颂亭听她这么说,半眯了下眸子。

随后就见她抿唇,又听她小声道:“我上次分明听外祖母唤过表哥的。”

“你偷听?”

“我没有,只是外祖母自己念叨的。”

宋娴晚悄悄靠近了他,直到贴着他站好后,她才轻声的,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小心翼翼的,却又带着温柔地唤他:“阿恕,对不对?”

宋娴晚当然知道秦颂亭失怙失恃,父母去得早,自幼养在秦老夫人身边。

所有人都说他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甚至就连秦颂亭都觉得,他的世界,本就是冰冷残酷的。

他不需要人懂他,不需要人爱他。

可偏偏,宋娴晚是个例外。

不是强势的闯入,而是就像这雨一样,一点一滴的渗透。

等秦颂亭反应过来时,早就甩不开她了。

在听到阿恕这两个字后,秦颂亭在想,究竟是从哪里开始,他竟然如此纵容她。

因为纵容,导致她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唤他的表字。

“宋娴晚。”

“阿恕,哥哥。”

他没生气,也没阻止,宋娴晚便得寸进尺地又喊了他一句。

在秦颂亭要伸手去拉她时,她撑着伞直接走到台阶下。

“彊恕而行,求仁莫近焉,是个很好听的字。”

她歪了下头,浅淡的笑却是那般的认真而诚恳。

秦颂亭双手抱胸,看着站在雨中的她。

“明日我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回家?”

他没说话,宋娴晚又出声问了句。

回家……真是个更好听的词。

“巳时。”

落下这两个字,宋娴晚点头:“那我明日再来,表哥。”

她咬重了表哥两个字,像是为了和刚刚的阿恕两个字区分开来一样。

秦颂亭看着她转身离开,不多时身影便消失在雨中。

他承认,她唤他表字时,黏糊糊的,又缠绵的语气,真的很好听。

不是字好听,是她的声音好听。

给他一种,宋娴晚很珍重他,所以就连唤他的表字都要郑重认真喊。

白霖看着秦颂亭唇角无意识勾起的笑,都有些莫名。

表姑娘手段可真高啊……

宋娴晚心情不错地回来用了晚饭,又好好地休息了一夜。

次日起了个大早,特意去买了柳州的纸皮汤包。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