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灼没辙了,看了一眼陆橙,突然想到什么,像哄小孩似的蹲到乔振雨面前,“乔振雨,你看他是谁?”
陆橙没懂她在干什么,直到她说:“方望招回来了。”
乔振雨的手抖得更厉害,汗也止不住地流,流到他的睫毛上,半天睁不开眼。
陆橙在肖灼的眼神示意下也蹲在他面前,但他很紧张,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伸手握住乔振雨的手,那双伤痕满满的手仍在颤抖,冰冷的,让陆橙忍不住想包住它们,至少让他温暖起来。
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一个呼吸之间,乔振雨用尽全力睁开眼睛和他对视。
那一瞬间,陆橙和他都清楚地知道,他们只是「陆橙和乔振雨」而不是「方望招和乔振雨」。
但一滴眼泪还是从乔振雨干涩的眼眶里掉了下来。
乔振雨变得很配合,即使他也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他尽可能避免给他们造成负担。
陆橙把他背上车,让他平躺在后座。肖灼很快将车开到精神卫生中心的急诊室。
晚上门诊不开,今晚只能将就睡在急诊大厅,明天才能办理住院。
肖灼和值班的医生认识,能商量着给乔振雨开药。今晚主要是输营养液和盐水,他的食道因为太久没进食而闭塞,全身上下每个器官也都经历了一场濒死体验,医生只能慢慢来,先恢复他的正常机能。
陆橙坐在乔振雨床边拿手机查抑郁的症状,认真看了几遍。
他觉得这样说可能有点太过肤浅了。但他很庆幸陈京迟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成为他活下去的动力。他不知道乔振雨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或许是失去了他的「陈京迟」?这让陆橙有些难过。
当他和肖灼终于给乔振雨办完手续,坐在医院门口嗦粉时,他还是没忍住问了。
“乔医生这样,是因为……方望招吗?感觉他的症状,和网上说的也不一样,他没有自杀……”
说起那个名字时,陆橙不自觉放轻了声音,说到自杀时几乎没声了。
其实他还在害怕不会是自己造成的吧?
“症状是不一样的,每个人躯体化,也就是身体上的反应也不一样。”肖灼解释道,“他患病的原因不完全是因为方望招,原因很复杂,和一般人也有区别,但这是他的隐私我不能说,抱歉。”
陆橙表示很理解,乖乖继续吃粉。
“他是我第一年工作时碰到的病人,他很努力,去对抗导致他变成这样的那些东西。他给人的印象很深,看到过的人很难忘记。”
肖灼吃完了,点起烟来,看向急诊室,里面进了新的病人,大概是痛狠了一直在嚎叫。她抖了抖烟,“至少我很难忘记。”
“方望招,与其说是让他痛苦的原因,不如说是把他从这些痛苦里拯救出来的存在。”
肖灼也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种话,偏过头笑了一下,“其实蛮羡慕的,一辈子能碰到那样一个人。”
陆橙跟着小小地笑了一下。
或许他能理解这一点。
肖灼第二天要上班,陆橙主动留下来照顾乔振雨。急诊值班的医生护士都不多,乔振雨要输的液则很多,陆橙靠在床沿不敢睡死,隔一会儿就抬头看一眼,帮他去找护士换药。
乔振雨也没睡,他处在一种半昏半醒的状态,胃缩成一团让他很难受。
第二天刚坐到诊室里,肖灼便给乔振雨加了一个号,由陆橙去帮他办理入院手续。
陆橙本来想联系乔振雨的家人,不过肖灼说这不是个好主意,他就不再多问了。
乔振雨似乎也没有什么朋友,至少肖灼找不到这时候能来照顾他的人。
她开玩笑地说:“如果不是你来找他,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