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上皇帝的牌桌呢!
醉醺醺的沈缨杏眼一立,摸着下巴道:“宿夕你想跑啊,不行哦,我已经跟陛下说了让你上,现在三缺一,就差你了。来吧?”
宿夕的推辞一下卡在了喉咙口,眼前一黑。
沈缨喝醉了,巴掌大的清秀小脸蛋儿绯红一片,和平日里灵秀慧黠的样子大相径庭,倒是有几分和年龄不相称的妩媚。
宿夕看着沈缨小恶魔一般得意的模样,想晕过去了事,又怕晕过去被治个抗旨之罪……总之,左右为难。
但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宿夕咬紧了后槽牙:只得硬上了!
临走时惠月低声对她道:“你要输,但要想法子输得自然点,别让陛下看出来。”
沈缨凑过来道:“惠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没什么,”惠月迅速切换成一张真诚的笑脸:“宿夕,你要拿出你的本事呀!”
沈缨开心了,笑出两个圆圆的小窝,欢喜道:“那是,宿夕那么厉害,一个人干掉狗皇帝不成问题。”
宿夕脸都木了,干掉皇帝?那还不如栓块石头跳进太液池给自己一个痛快呢。
这也是个奇人,在宫里关了半年多,看起来性子是变温顺点了,可刚喝了些酒,倔脾气说来就来,自己和皇帝别苗头不说,还殃及了自己这条池鱼。
现在怎么办呢,只求她别把自己给祸害成烤鱼吧……
宿夕来紫宸殿当差大半年,还是头一次进入御书房,紧张得腿都伸不直,然而沈缨这个二百五,淡定得让人心惊胆战,大马金刀往御塌上一坐,跟自己家似的招呼庆福和宿夕道:“来坐下呀,站着怎么打牌?”
因喝了酒,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皇帝看似瞧着桌面,其实余光一直不错眼地瞧着她,神色非常古怪。
宿夕从来没有见过皇帝露出这样的神色,好像明白了什么,又觉得荒谬。
庆福看样子已经习以为常了,用问询的眼神请示了皇帝,皇帝这才回过神来道:“你们坐下吧。”
御塌很柔软,但宿夕还是如坐针毡,两条腿不停地抖,停都停不下来。
陛下就坐在她左边不到两尺的地方,她几乎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还有沈缨这个酒疯子,特兴奋地在发牌,也不知道在兴奋个什么劲儿。
收到牌后,对面的庆福警告地瞪了宿夕一眼。
庆福爷爷的眼部肌肉非常灵活,单凭一双眼睛就能传递出不同样的信息,现在瞪她的这一眼,意思大概是:绷紧你的皮子。
宿夕麻木地想,这还不够绷吗?绷得都快裂开了。
这是她牌王生涯中打得最燃烧脑力的一次牌,要输,但要输得不留痕迹,不仅自己要输,还要阻止沈缨赢。
何等蛋疼的任务。
为此,宿夕发挥了她十五年叶子牌之王的经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飞快地眨着眼计算每个人手里的牌。
……沈缨的牌技一般,皇帝陛下的牌技糟糕,庆福爷爷深浅不知,但他是人精中的人精,应该也懂陪天子打牌的门道……
所以,要配合庆福爷爷围堵沈缨……啊,皇帝出了个不按套路走的牌,得想个法子不露痕迹地解了他的围……
宿夕发愁地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牌……出哪个呢?
由于眨眼眨得太快,她不小心微微翻起了白眼,又被对面的庆福爷爷用死亡凝视给警告了一遍。
宿夕都快委屈死了:我不过是只被赶上架的鸭子罢了,有种你瞪沈缨去呀!
一桌人一言不发地打了几圈,庆福和宿夕的脑袋都要烧出烟了,算牌,出牌,每一步都惊心动魄。
只有沈缨轻松自在,小嘴巴不停地哔哔叭叭,一会儿给宿夕鼓劲,一会儿向皇帝放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