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声补充:“再说了,便是御前随侍之人,也没有不准定亲的规矩。”
李斯焱惊讶道:“你又在和朕讲道理?”
我痛苦地闭了闭眼,我怎么忘了,龙袍之下的狗皇帝从来是个不讲道理的土匪。
他的手又回到了我的下巴上,粗重的带着热气的气息吹拂到我的眼旁,他凶恶地盯着我冷笑道:“瞧瞧,不过出去了一日便带回了一身男人味,这幸福舒坦的小模样真是刺眼,朕留你在宫里是为了慢慢地折磨,怎么能让你这般得意呢?”
我听他说得越发不堪,再次强调道:“我和孟哥哥清清白白,天地可鉴!”
“你管躺在男人怀里哭叫清清白白?”李斯焱嗤笑道:“平日朕随意碰你一下,你都一副吞了苍蝇的样子,怎地在他那儿就荤素不忌了?”
我险些眼前一黑,我以为关起门来就能挡住侍卫们的监视,没想到他们还是有法子探知我的一举一动,还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皇帝。
我垂下眼不说话了,多说多错,还是要等狗皇帝气消下去,再徐徐图之。
可李斯焱的气没有那么容易消下去,他的手从我的下巴处向上抚摸,揪着我的面皮来回拉扯,手劲儿极大,捏得我右脸一阵生疼。
他皱着眉揉弄着我的脸,神情古怪道:“孟叙不过一介稚弱书生,为了娶你连绝食这种事都做得出,瞧你这颜色也是平平,性子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他究竟是看上你哪一点?”
他似是真心困惑,又似是在奚落耻笑我。
我一动也不敢动,脸疼,鼻子也酸得要命,泪水慢慢往眼里汇集。
我拼命地眨眼,想把眼泪憋回去,但转念一想,狗皇帝既然想瞧我伤心难过的样子,说不定我哭了他的气会消呢?
于是我扁了扁嘴,任由泪水在腮边滚落。
眼泪被李斯焱顺手抹去,他的手指冰凉,像一条毒蛇爬过我的面庞。
“哭什么,你放心,长安城里淑女如云,他很快就会忘了你,到时候,朕准许你去赴他的喜宴。”李斯焱挖苦着我,脸上仍是那古怪的神情。
我隔着朦朦的眼泪去看他的眼睛,只见他的眸色黑如浓墨,眼底带着一丝压抑的疯狂。
“好的,”我哽咽道:“就叫他忘了我。”
“哦,不对。”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笑嘻嘻道:“朕怎么忘了呢,孟家的郎君情深意重,倒未必会去另娶旁人,不过啊沈缨,如果他清白干净的缨妹妹坠入了尘泥中,被染污了身子,你说,他还会这样爱护你吗?”
他冰凉的手指下,我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嘴唇不受控制地战栗。
我像是没听懂他的话一样,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你……你什么意思……”
李斯焱没有回答,他微微垂下眼,我惊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想逃跑却已经来不及。
下一秒,他放在我腮边的手揽住了我的后脑勺。
我眼前一暗,微微张开的嘴唇感受到了一种湿热的暖意,我尝到了素行在耳房里做的薄荷饮的清冽味道从另一个人的嘴里。
他好像不精于此道,用力托着我的脑袋,生涩而凶狠地啃咬着我的嘴唇,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把我蛮横地往自己的方向一拉,我猝不及防地贴上了他的胸膛,透过轻软的夏衣,听见了一声声剧烈的心跳。
酝酿了一整晚的雷雨终于落下,长安倾盆的雨声中,帝国年轻的皇帝泄愤般地,没有章法地胡乱亲吻着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女史官。
后者呆若木鸡,如遭雷击。
我的脑子里有一根弦啪地炸开了,李斯焱在干什么?嗯?他与我的距离只在厘毫之间,他的气息湿热而焦躁,重重地扑在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