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流露出那种厌世、空洞的神情,也不要一个人孤独地走入大雨。
曾经他期许我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强硬地斩断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可他不知道,我和他不一样,我无法忍受与世隔绝的生活,也无法说服自己毫无压力地和他一起终老。
人和植物一样,一旦失去了支撑的养分,就会慢慢枯萎。
只可惜他幡然醒悟得太晚。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小心翼翼地藏在阴影里注视着我,把曾经硬生生斩断的那些我与外界的联系重新续上,平平常常的一件事,对他来说却无比艰难,放我自由的同时,也是他在与性格中自卑的占有欲做斗争。
我轻轻缩了腿,脚踝上的刺青好像在渐渐淡去。
我坐起身,对上官兰道:“明天有空吗?我带你去瞧瞧我闺女。”
上官兰当然是有空的,她这人没别的本事,就是命好,在家当姑娘的时候父母宠爱,出嫁后夫君疼人,生了娃后把娃往乳母那儿一扔,日子那叫一个悠闲愉快。
一听我要带她见闺女,她立刻一个鲤鱼打挺:“去啊,我今晚回去给侄女挑个厉害的见面礼!”
我笑话她:“你兴奋什么?你自己不是也有女儿吗?”
她严肃道:“那可不一样,闺女么,还是别家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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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要求见禾曦。
把要求提给惠月的时候,她愣了许久才道:“……好,我去通传陛下。“
李斯焱对此并无多余的表示,只是暗地里偷偷送了重礼给上官府和武安侯府,没敢告诉上官兰本人,怕她又大发雌威,把他送的东西统统都给扔了。
于是,第二日,宫里来了精致的小马车,将我的小闺女送来了孟府。
上官兰惊呆了:“他就把小公主这么送过来了?不怕遭遇什么吗?”
我理所当然:“当然不怕,外头那么多侍卫保护着呢,你看屋顶上蹲的,桥底下盘的,不都是他的暗卫吗?”
暗卫们探出头向上官兰行礼。
上官兰憋了很久,从牙缝里扯出一句: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