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我只能评价:“这谥号倒与那沈缨极相配,皇帝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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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吹,战鼓擂,又碌碌地过了半年,我的新家装修终于落下帷幕,张至也该启程前往洛阳,开启他的大城求学之路了。
张至启程那天,张芊亲自把他送出了城,抹着眼泪说我阿弟可算出息了,我心道姐不至于,你弟弟这只是去考而已,考得上考不上还另说呢。
张至看起来很忐忑,我懂,我当年送孟叙去考举人时,一贯极有自信的孟叙一路没说话,肉眼可见的紧张。
唉……
再说杜小娘子那边,我已经教会了她混迹世家大族基本的礼节,姿态,但最重要的人情往来,察言观色却没办法教,这份功力要么是天生,要么是多年浸淫,耳濡目染会的,只能靠她自己。
但即使如此,杜夫人也是极满意的,眼瞧着她皮猴一样的闺女被调理得贞静娴淑,当母亲的只有欣慰,甭管背地里什么样,总归场面上是镇得住的。
但我深知她闺女的芯子仍是个如假包换的皮猴,偶然装装淑女还好,长此以往一定会露馅,所以暗地里不停地对杜小娘子耳提面命:“你嫁过去,一定要让你夫君谋外任,外得越远越好,不然老在婆母眼皮子底下,人迟早要发疯。”
杜小娘子最大的优点就是乐观,闻言就只是点头:“我晓得的,他说他母亲很善解人意,叫我不用忧虑。”
我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傻妹子,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头一天信了他的鬼话,他第二天就能全盘失忆。
不过我转念一想,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一腔孤勇过呢?
我当时不也是一样,明知道孟老夫人不喜欢我,还是非要嫁给孟叙,赌得就是我眼光够好,没看错人。
算了,我心想,世上弯路千万条,趁着年纪轻,走走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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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娘子出嫁那天,我也带小枝去送了嫁,斥二两银子巨资为她打了对耳环,图样乃我亲手所绘,样子和份量都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