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声道:“我爹怕我被问罪,把我藏在衣服堆里运出了宫,所以别人都不知道的。”
婶子无力极了:“合着你还是当今圣上的救命恩人?”
我又嘿嘿一笑:“我厉害吧?”
回答我的又是婶子的一顿暴锤。
在家里晃悠了一早上,中午时分,孟叙来看我了,手里捏着另一份赐婚圣旨,神情中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茫然,还有发自本能的狂喜。
我哈哈大笑,拖着受伤的手臂冲到门口,能动的那只胳膊用力地勒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脸上亲了一口。
孟叙看到我吊起的胳膊,一肚子的疑惑全都没了,连忙把我从身上扒下来,关切道:“缨缨你怎么了?肩膀伤了?可看了大夫?吃了什么药?”
我笑道:“没事儿,晾个几天就好了,要是没它的话,我还要不到这个赐婚的圣旨呢。”
孟叙皱眉道:“赐不赐婚无所谓,往后不许再这般折损自己了。”
我乖乖巧巧:“好,听你的。”
听见我和孟叙的声音,婶子放下了账本,从花厅里疾步走了出来。
孟叙乖巧地向婶子问好,婶子看着他,突然流下泪来,边哭边笑道:“真叫人感慨,兜兜转转那么多坎儿,也没能断了你俩的姻缘。”
我小声提醒道:“本来已经断了,被我强行续上的。”
孟叙笑了笑:“缨缨最厉害。”
我得意地晃晃脑袋,给他甩了个还是你最懂我的眼神。
从小就这样,不管我干了什么,孟叙都心甘情愿地为我鼓掌喝彩……除了我不小心摔下树那一次,他为了此事两天没理我,第三天我去他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并反复保证我再也不爬树了,才勉强得到了他的原谅……
不小心摔下树!我写的那本传奇里就有这样的桥段!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孟叙道:“孟哥哥,你平时还看不看传奇?”
孟叙一怔,随即摇了摇头道:“公事繁忙,我一心想去搏一搏舍人的缺,一年没看闲书了。”
我一下兴奋起来:“哇!那你一定……呜呜呜……”
话刚说了一半,婶子敏捷地伸手把我的嘴堵上了,对我低声道:“蠢丫头,话那么多!不知道成亲前要避嫌的吗!”
我睁大眼,扭动身体,发出呜呜的叫声。
她收拾了我,又礼貌地把孟叙给请出了大门,孟叙稀里糊涂地道:“可我和缨妹妹相识已久,倒也不必……”
婶子道:“……正是青梅竹马才要避嫌呢!这桩婚事是圣旨赐婚,更加马虎不得,孟世侄,你且回家去,有什么要紧之事,遣人来递话便是,好吧?”
区区一个孟叙,对婶子毫无招架之力,被她两三下便给忽悠走了,临走前还恋恋不舍地回首,被婶子假笑着关在了门外。
我顿时委屈上了:“婶子!咱们家和孟家是累世的交情,这有什么好避嫌的呀。”
婶子抬起下巴道:“累世的交情值什么,你落难那会儿,他家可有半分伸手的意思?”
“……可我是嫁给孟叙,又不是他那一家子。”
婶子斜了我一眼:“嫁娶之事本就是结两姓之好,你若是天天和未婚夫婿腻在一块儿,外头的人家都要看轻于你,孟家最重清誉,你如果落了个不矜贵的名声,往后要吃的冷眼可就多了。”
我奇道:“不都说我是罗刹国的妖女吗,三头六臂,一口能啃掉半个脑袋,谁敢跟我甩脸子。”
婶子气够呛:“什么三头六臂,我们这几坊人谁不知道你才貌双全,人品端方?总之,这事儿你别管,听婶子的没错,你就在家里老老实实绣嫁衣,出嫁前不准出门。”
“什么!”我的委屈顷刻变作抓狂:“做一个月女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