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鹘新任可汗是老可汗的侄子,而老可汗则是从这位子侄父可汗手中抢到这个位置,绕了一圈可汗之位又回到前可汗亲子手中。

回鹘可汗之位纷争不断,现在朝中不少人猜测老可汗并非是宁铉深入回鹘斩杀,而是宁铉与回鹘新可汗联手做的交易。

回鹘新可汗拿到可汗之位,宁铉则更加战功赫赫,一改他的恶名,为争权立威。

这是通敌大罪。

“殿下,”一位老臣拱手道:“西荻与南羯世代姻亲,且西荻臣服宁国多年,为何突然与回鹘联手?”

南羯公主是宁国皇后,亦是宁铉亲母。

南羯公主在圣上踏破南羯后,自缢身亡,只留下年仅十二的宁铉。

宁铉年幼失恃,被圣上送入徐老家中教导,两年后又被遣去边疆。

他们怀疑宁铉以西荻为利劝得与回鹘合作。

又一老臣道:“殿下口口声声称塔林禅寺匪患是叛党,除了反书,殿下可还有证据?他们究竟是叛党,还是和殿下共同围剿老可汗的将士?”

圣上坐高堂上,威容凛凛,“爱卿这是何意?”

大臣跪地,颤颤巍巍从袖子中掏出一片染血的布料呈上。

圣上身边的太监连忙去拿。

大臣叩首,“圣上,臣也曾被太子软禁在塔林禅寺,若那些贼人真是叛党也就罢了。”

“可他们曾是宁国将士,是太子手下士兵,”大臣老泪纵横,“他们被太子带去围剿老可汗,无意知悉太子与回鹘新可汗交易,太子想要杀人灭口,他们侥幸逃跑,没想到太子殿下拿了他们的妻女,将他们逼出来尽数屠戮,就是为了让太子叛国恶行石沉大海。”

几个人三言两语就编纂出一场新戏。

圣上接过大臣呈上的染血布料,果真是宁国士兵的衣服无疑。

圣上面容隐隐动了肝火,将染血布条扔到宁铉身上,“太子可有话说?”

宁铉沉默不语。

“勾结回鹘新主,杀虐宁国将士,冒功领赏,桩桩件件,”圣上龙目锐利,“这些你可认?”

宁铉面不改色,“儿臣不认。”

圣上冷声道:“口说无凭,证据在哪儿?”

“塔林禅寺匪患杀害塔林禅寺香众二十有九,若是宁国将士为何杀戮宁国百姓,若是逃命为何抢夺香众身上财物?”宁铉道:“回鹘进犯,儿臣可退之,西荻携手,儿臣亦可退之。”

无论谁与谁联手,宁铉都能退,无需通敌合谋。

“好大的口气!”圣上眼眸微眯,看向下首这个狂妄傲然的儿子。

圣上拍案,“查,给朕查!”

“朕要知道他们是何人,为何闯入塔林禅寺,为何他们所穿是宁国将士衣物,又为何身上藏有叛书!”

“太子若不能给朕,给天下黎民百姓一个交代,这个太子你索性趁早让给你四弟!”圣上腾地站起身,胸廓起伏,眼底燃着熊熊气焰。

殿内瞬间呼啦啦跪倒一片,齐声道:“圣上息怒!”

圣上死死盯着殿中伫立的宁铉。

宁铉低眉,不避不让,身形仿若未撼动一丝一毫。

“无论塔林禅寺那帮人是谁,宁国将士衣物在他们身上,”圣上一字一顿道:“不管你是治下不严还是致使军资失守,作为太子,你理应受罚,服还是不服?”

宁铉拱手,“儿臣愿意领罚。”

“好!”圣上大喝一声,“你自去领二十鞭,在太子府反思己过,明日殿试你也不必来了。”

科举乃是选拔官员,殿试太子在京不到场,无疑是一种信号。

恐怕明日之后,四皇子更加势大。

“儿臣遵旨。”宁铉仿佛没有听懂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