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依旧说着，甚至连眉眼间的弧度和示弱的语气都没有改变：“不记得了？就是当年被你英雄救美的那一次呀？那可是我爱上你的瞬间呢！”

像是过了许久，那边才缓缓出声：“……我当然记得。”

凯恩当然记得那事。

因为那是妮娜第一次对卡琳娜流露出杀意的时候。

同样也是，她险些直接将卡琳娜的性命扼杀的第二次袭击。

凯恩的英雄救美并不是指将妮娜从巨熊口中救下，而是将卡琳娜从妮娜的杀意中救出。

同样，也是在将妮娜从无尽仇恨中救赎。

在妮娜刚回来的那段时间，正好是她这一次被灭门，只留下了她一个的时刻。但是彼时的妮娜却完全想不到自己接下来该怎么生活，又该怎么从灭门遗孤的身份中逃脱，满心只有对卡琳娜的仇恨，甚至不管当时卡琳娜还未出生，企图用自己调配的药物让整个春之国的国民困与瘟疫。

是凯恩找到了她，组织了她，并给予她再一次的重生。

而也正是在凯恩的提点下，她才意识到自己对于卡琳娜的恨意是那么的让人无法理解确实在上一次的时候，她被对方所杀，她所憧憬的凯恩也被对方所杀，但她并不是一个会为了凯恩抛弃所有枉顾自我的人，也清楚明白上一次是自己主动出手最后技不如人而落败。

她本不应该对卡琳娜具有那样强大的仇恨。

不，或者说在没有被卡琳娜杀死前，在上一次的时候，她对于卡琳娜的仇恨就来的十分突然。

就像是一个无形的存在在操控着她的情感，在她身上施加了对于卡琳娜的恨意。

自我被操纵的恐惧远远地超过了那些仇恨，妮娜在凯恩的帮助下努力重新塑造着属于自己的情感和观念，甚至于在卡琳娜来到她身边后也依旧可以说是将自己控制的很好。这一次她们同卡琳娜是同伴，也没有谁死在谁的手上，妮娜以为就算她们在相处之中确实存在着不少摩擦，但至少不会再变成仇人。

直到被巨熊袭击的那一次。

当时妮娜因为正在采集药物而无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紧接着又因为不合时宜的动作所以被药物的叶片割伤陷入了麻痹的状态。就在巨熊的爪子即将拍到她身上的时候，卡琳娜挺身而出，将妮娜扑倒在地，然后冲上前同巨熊缠斗起来。

该说不愧是卡琳娜吗？就算年龄尚小，不过十岁的她就拿着一柄短弓和一只匕首在巨熊的爪下苦苦抵挡，最终以微弱的优势惨胜。只是那时候她已经伤痕累累，瘫倒在地上，双眼也因为体力不支而涣散，处于一种无法感知到周围环境的半昏迷状态。

妮娜缓缓从麻痹状态中苏醒，走到了卡琳娜跟前。

在刚刚卡琳娜为了她同巨熊缠斗的时候，她的想法不是反省自己的失误，也不是担心卡琳娜的状况，而是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卡琳娜越来越像“她”了。

曾经被开解的仇恨突然像洪水一般再度袭来，灌得她满脑子满心都是。

那个曾经杀死了他的人，那个曾经杀死了她的人。

那个时候，她也是用这种身手，这种力量，将她们的性命如同尘土一样碾碎的吗？

妮娜将双手按在卡琳娜的脖子上，缓缓收紧。

直至被凯恩一掌拍开，狠飞到了一边。

在卡琳娜的保护下巨熊没有对妮娜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反倒是迟来救援的凯恩将她险些打成重伤。

但醒来之后，她却没有一丝一毫责怪的意思。这次的仇恨来的实在太过汹涌，就算没有被凯恩实现提示过，她也清楚明白，自己到底是被操纵了。

于是凯恩便也摊开了和她说。

说上一次的事，说卡琳娜身上的异样，说这个世界即将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