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更大的一缕黑发被刘彻握在手心里,失了坠重后,短发凌乱不堪散在肩头。刘彻一手匕首,一手马尾发,跪坐时,脊梁依旧挺得笔直,神色冷峻,“神种是吾外甥毁坏之,吾看顾不严,当自罪。便割发代首,以作赔罪。”

他甚至不屑于欺骗赵调,说是为踩踏农田而赔罪。他就是因为这地里种的是神仙种子,才愿意来此一遭。

赵调反而心下一松。

这要是皇帝说因为对踩踏农田深恶痛绝,代外甥赎罪,他才要慌,并且时刻紧张着皇帝找人弄死他。现在这样子,反而才是当今天子真心。

“今日来此,仅有朕与外间那两小子知晓,再无第五人会知朕为何割发,你不必担心会受到报复。而那公孙敬声,朕将他带来,便是任你发落,朕可保证,纵是杀了他也无人会找你麻烦。但是……”

刘彻抬眼,目光久久凝在赵调身上,“大汉需要这神种,既然神灵将农田交托于君,君可愿为大汉暂时放下私怨,在麦苗成熟后,舍麦种于天下?麦熟之后,君若仍然不忿,君可随意向朕复仇。朕接下了。”

赵调愣愣看着汉天子。

――他刘彻就算是来致歉,也依然是傲慢的致歉。

但是,赵调清楚自己之前对待持五百钱而来的少年,只有满腔被侮辱的愤慨,如今听到汉天子这一番言语,却奇怪的没有任何反感。

甚至……

赵调感觉胸腔被汉天子这番话震得有些发热。

刘彻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侧头,高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