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颇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到底经历不少大风大浪,哪怕心里把自己嫌弃得要死,脸上很快不露声色,微微后撤拉开两人距离,他问道:“你是谁?来自哪里?”

至于最敏感的“你怎么能死而复生”这个问题,被他下意识忽略。

“睡美人?那是什么?”少年歪头看他,一缕发丝随着动作倾泻到脸颊,黑白色彩对比下更衬得肌肤苍白细腻,明珠照耀下棺中少年周身笼着一层柔光,如梦似幻,好似一个美梦,梦醒来,人就会消失。

夏目漱石心里一慌,本能握住少年的手,将撑着棺沿坐起身的少年拉进自己怀里,“你叫什么?告诉我,你叫什么!”

传说名字是最简短的咒,不管少年是人是鬼还是吸人精魄的妖魅,他都会用名字牢牢绑住他。

他有这个底气。

“你喜欢我?”少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问道:“为什么?”

“因为容貌,还是你有特殊癖好?”说到后面少年语气中带上了笑意,似嘲讽,又好似只是平常一笑没有其他任何含义。

他当然知道这个走进他沉眠之地的男人为什么会这样。

是因为诅咒。

诅咒令他求死不能,诅咒把他变成只能依靠男人精液而活的淫妖,也是诅咒,不允许他永远沉眠。只要有符合条件的男人踏进沉眠之地他就会被迫苏醒,而唤醒他的人将会疯狂地想要占有他。

他是被诅咒的人,而眼前这位是被他连累的无辜者,如今这人注定要陪着他在欲望中沦落,又有什么理由责怪这人打扰他长眠呢。

一腔怨恨被锁入胸腔,偌笙重新变回清雅温润,仿佛刚才的尖锐刻薄从来不存在。

他反手推开男人,对方正因他一番话无地自容,轻轻一推就朝后退去,偌笙看了英挺男人一眼,重新躺回棺内,“你走吧,不想日后众叛亲离丢弃礼义廉耻,就忘了这里发生的事,以后别再来了。”

偌笙很累,哪怕身体再年轻健康,内里的灵魂早已伤痕累累腐烂不堪,诅咒的力量支撑他的皮囊行走在世间,所过之处如病毒蔓延,无论爱他的还是恨他的都陷入欲望和疯狂无法超脱。

诅咒他的人一定狠毒了他,才会用这种办法日夜折磨他。

偌笙身心俱疲,明知道一旦醒来没有男人抚慰就无法再陷入沉睡,而一旦接受男人的精液就意味着又一段孽缘的开始,可他还是不想再继续下去。

他打定主意这次哪怕被欲火折磨死也绝不离开沉眠之地,却忘记了能被允许进入墓室的都是此世界最优秀的人,而这样的强者有个共通特点,那便是:我行我素,桀骜霸道。

哪怕夏目漱石温文尔雅,看不出丝毫身为国内第一异能者应具备的攻击性,内里也意志坚定,不会因三言两语就放弃想要得到的东西。

英俊温和的中年男人没有离开,反而朝少年伸出手,“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偌笙只想让他快点离开,因此直接厌烦道:“你喜欢我什么呢?尸体还是容貌?你不会见色心起到无视这里的诡异吧。”他嘲讽一笑,“你连我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就要我跟你走,如此浅薄之辈,真让我瞧不起。”

这是偌笙难得言语尖利的时候,男人却没有被激怒,成熟的年纪赋予了夏目漱石丰富的阅历和经历,并不会像青涩小青年一样看不出少年的真正用意,此时夏目漱石如老房子着火,爱意汹涌而至一发不可收拾,就算少年想要天边的星星他也会想办法摘下来。

他唯一不能忍受的,是初次动心的人想要远离他。

如果再年轻十岁,夏目漱石一定会不顾少年意愿将人强行带走藏进只有自己知道的安全之处,可现在他已经过了年少轻狂,即便内心激荡,迫切想要将珍爱之物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