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一秒过得都那么煎熬。

短短两个小时，急救室的灯熄灭。

医生带下口罩走了出来，顾庭宇还没开始问，却已经听到了医生的回答。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叫人准备后事吧。”

刹那间，顾庭宇的耳畔像是嗡鸣一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几乎被这句换惊得失去所有的行动能力，脸上惨白一片，脚下不受控制的踉跄几步，喉头如同被卡住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四周的光再也照不进顾庭宇心里的黑。

走廊的声控灯，一道接着一道暗下来，他就这样掉进了一个黑色窟窿无尽堕落。

他不知道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一步步走进了手术室里，看见了躺在台上被白盖蒙住双眼的叶妍，眼眶顿时一片猩红。

这种死一般的安静，几乎是要人命。

掀开白色被单，是叶妍毫无血色的一张脸。

顾庭宇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刺进了他的骨髓，让痛楚蔓延了她的全身，一寸寸的撕裂感混着他模糊的血肉。

脑海里一遍遍闪过叶妍的脸色怎么也驱不散。

“顾庭宇，我从小就没有了亲人，身边也只有你对我那么好，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顾庭宇，我觉得自己对你的不是喜欢，好像更要深，更要热烈，我现在真的确定，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顾庭宇，你后悔过吗？当年决定跟我在一起的时候？”

悲痛在顾庭宇身上，激起的不是大声哭喊，不是崩溃地发泄，而是长久的沉默，和无声无息从脸颊的划过泪水。

三天后。

CPLG战队的所有成员前来林记墓园内参见叶妍的下葬礼，唯有林知夏称病没来。

叶妍下葬的这天，上海下起了倾盆大雨。

偌大的雨滴砸在雨伞上，发出一串串规律的声音。

众人黑衣黑伞，人不多，都是曾经和叶妍并肩的战友，连从就退役的不少老将都已经到场。

身边队员看着顾庭宇沉默的模样，忍不住安慰道：“顾队，你别太伤心了，谁都会有这一天。”

都说最大的悲伤不是看人哭得又多惨，而是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沉默。

现在看顾庭宇的模样，他就已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