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对咒术高专充满期待的少年一反常态地沉默下来，好一会儿的寂静后，夜蛾正道惊讶地发现夏油杰竟然有了点拒绝入校的意思。

他立刻关心道：“怎么，是家里人不同意吗？”

“没有，老师。”

夜蛾正道顿了顿，又把提起来的心放了回去。

这孩子上次通电话的时候还叫他“夜蛾先生”，但这次却是“老师”，称呼的改变意味着他有入校的意向，现在忽然开始迟疑，应该是因为别的问题。

他温和又耐心道：“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高专会尽力帮忙的。”

“......老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我的同期――都有谁？”

他差点脱口询问“我的同期里有没有五条悟”，但好在还是有理智的，他一个普通人家庭出身的孩子，怎么可能认识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的神子？

夜蛾正道思考了一下，觉得这点事告诉他也无所谓：“你的同期可能是两个，也可能是一个，目前确定入学的孩子叫家入硝子，另一个叫五条悟的孩子......说实话，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他苦笑道：“那孩子很随性，如果他想来，大概是会来的吧。”

五条悟，存在，并且活着。

这一刻，夏油杰喉头一哽，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排山倒海地涌上来，差点让他红了眼眶。

悟还活着，悟还没有死，这个世界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

“悟少爷。”

佣人的声音从墙后面响起，夏油杰浑身一僵，意识到此时此刻五条悟离他很近。

五条家的佣人今天也挺懵逼的。

少爷中午的时候睡了一觉起来就变得奇奇怪怪的，先是问她今天是几月几号，又问她自己几岁了，之后便在自己的院子里发了会儿呆，忽然要出去转转。

五条悟年幼时因为仇家太多很少出门，这几年五条悟逐渐有了自保之力，五条家就不是很限制他的行动了。

刚刚出去转了一圈的五条悟停在了家门口。

他盯着拐角处的位置，久久没有移开视线，佣人等了一会儿之后，小心翼翼地问：“悟少爷？是有还没有解决好的事情吗？”

五条悟抬起脚，沉默地跨过门槛，走进了五条大宅。

五条家的大门关上了。

良久，夏油杰松了一口气。

他回过神，发现自己紧张得背都湿了。

电话铃一头的声音也终于再次传进他混乱的脑袋里，“杰？”

夏油杰连忙应道：“是，老师。”

夜蛾正道关心道：“你真的没事吗？”

上次见面的时候明明还挺机灵的，这次是怎么了？

“老师，我没事。”

“杰，你会来高专吧？我要让人印你的学生证了。”

“......”

要去吗？已经叛逃高专，背弃过原本道路，发誓不再为普通人战斗的自己，要去吗？能去吗？重来一次，前世的一切就真的可以干干净净地全部抹去吗？

――其实，老子也累了。

“......”

――有下辈子的话，杰能送我一个这样的阁楼吗？

五条悟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一起出现的还有灵魂五条悟看似稚嫩，却透着一层疲惫的脸。

那个奇怪的电影院，也是真实存在过的东西吗？

他死去的灵魂，跟悟死去的灵魂，曾经坐在一起看了一场充满希望的电影，间接体验到了一个光明而充满希望的人生。

那个时候，悟问他如果有下辈子，愿不愿意送自己一个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