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苏清方手臂一甩,直接把酒泼了出去,喊道:“大好岁月在明日呢!”
“我的酒……”李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酒变成雨,滴滴答答落到地上。风中传来若有似无的酒香,以及女子朗朗的笑声。李羡收紧下颌,拍了拍大腿,正色警告:“苏清方,那可是黔江春,一壶不下十金。”
苏清方潇洒利落地把空酒壶扔给李羡,漫不经心道:“酒洒天地间,以慰风尘气。江海湖泊,尽为之饮。殿下贵为一国储君,想来不会吝惜。”
“你倒是豪迈,”李羡夸赞似的说,“也很会慷他人之慨。”
苏清方一笑置之,蹲到李羡身边,抱着膝盖,与之视线平齐,认真劝道:“我说真的,喝酒伤身误事。我家以前有个老仆人,就是年轻时候喝酒喝多了,老了打摆子。后来他儿子也因为喝酒,走夜路掉水塘里淹死了。”
李羡在很尽力结合前言后语理解,还是猜不太出来,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江南府,“什么叫打摆子?”
“就是发抖。”
李羡叹气揉眉,抱怨道:“发抖就发抖,能不能不要说你们的话。我去一趟江南府,一半的时间听不懂对面在说什么。吴语侬音,听来像麻雀叽喳。”
“你才麻雀呢!”苏清方不乐意地搡了李羡一把。
又没说她。
苏清方的父亲是吴州刺史,需要定期入京述职,加之母亲是京城卫家女,所以家中常说的其实是官话。
如果真要说,这个时候的苏清方像个不倒翁娃娃。绘制的师傅想来对娃娃以及自己的作品十分怜爱,落笔成就圆眼笑唇。
李羡没忍住,手一多,推了回去。
“诶诶诶”蹲着的苏清方身体不稳,就要往旁边栽倒,手忙脚乱中拉住了李羡作祟的手。
“喂!”李羡也没料想到。
应声,两个人一起侧摔,并肩跌进勉强还算柔软的草地里。
被推倒的苏清方睁眼就是李羡那张脸,怒火中烧,坐了起来,扯下头上的草屑,手臂发出巨大的力,朝李羡扔去,嗔道:“你干什么!”
没有多少分量的干草,借了怒气,却也只是在空中轻飘飘地划出一条短线,然后忽悠忽悠飘落,连李羡的身也没挨着。
李羡也手撑着坐起,侧眼凝着眉聚如谷的苏清方,哭笑不得。
她真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眼瞧苏清方咬牙切齿地抹着脸上的灰,心情很不善的样子,李羡心情很善地低笑,从袖中摸了摸,掏出一个约摸手指长、手指粗的竹筒,递给苏清方,“这个,给你。”
“什么?”苏清方怀疑接过,有些重量,但算不上压手。
“别对着我,”李羡连忙拨开苏清方握竹筒的手,对着开阔的湖面,义正辞严解释道,“这是袖箭。这个距离,你一个手滑,我会被你射个对穿。”
苏清方忙不迭点头,研究了一下,竹筒两旁各有一个扳机,一个能按一个不能按,却怎么也射不出来,请教问:“这个怎么用呀?”
“要同时按下这个,”李羡一边指着相应机扩,一边说,“扳起这个,才可以射出去。”
“这么麻烦?”
“不然你放在袖子里,随便一按就能射出来,敌人没射到,自己先被戳成筛子了。”李羡专门让人改的,就是怕误伤。
李羡又道:“射箭自卫,太不切实际。哪里那么好运气,就有弓矢。这个还算轻巧,也不需要特别大的力气,你可以随身带上。但是也别轻易用,毕竟是凶器,会伤人的。”
苏清方感谢,也有丝丝怨念,“那你还让我每天拉弓百遍?我手都要断了。”
李羡没说什么,只让她试试,“射一下。”
苏清方按照李羡所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