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臊得还是怕得。虽说生了张颇显奶气的好脸,可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和温子言一比,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小家子气。”秦铄“啧”了声,有些看不上。
“毕竟个是私生子嘛。”
人群中,温子言的神色如常。他友好地冲韦舟笑笑,问他:“你先?”
韦舟皱着一张脸,手足无措:“我根本不会射箭。”
莫名其妙被推到了温子言面前,他心中自是苦不堪言。事实上,他被认回韦家还不到一个月,该学的都没学,和这些世家子弟比起来,说好听了是白纸一张,说难听了就是废物一个。
旁人只看见他好运盖顶进了韦家,博得了韦老太爷的青眼,却不知他自己只是个普通高中生罢了,根本不曾奢想过什么阶级跨越。而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于他不过是一种煎熬,他们一面羡慕。一面又鄙夷他,那些奉承他的人又何尝不是在暗暗看他笑话?
韦舟暗暗叹了口气。他在和妈妈住在一起是便不善交际,不想来到原城国际反而要主动与人说话了。他憋红了脸,对温子言解释:“我刚刚……是被人推出来的,不是要和你比。”
旁边传来一阵嘘声。有男生喊了句“是不是玩不起”,又有人给小少爷抱不平“谁推他啊,能不能别这么无聊”。这一下,他真成了油锅上的蚂蚁了。
温子言倒是好说话,闻言便帮他解围:“既然是这样,这场就算了吧。只是我们的规矩就是站出来就要射箭的,你可以试一下吗?”
不可以。韦舟在心里暗暗说,可看着温子言那张文质彬彬的脸,他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任由他把弓递到了自己手上。
温子言循循善诱:“不用紧张,我在旁边指导你。毕竟是初学者,射不好也没关系。”
韦舟眨了眨眼,睫毛像初破茧的蝴蝶一样颤巍巍地扑动。周围的声音让他进退两难,良久,他破罐子破摔般抬起头:“好,谢谢。”
他伸手去接那弓。这大弓大概是营地自备的,虽然大,但在温子言手里依然灵活,看起来并不很重。然而等温子言松手,他的手被惯性带得下坠,韦舟才猛然发现其至少有三公斤。
他咬着牙把它举起来了,自然也不知道温子言惯使重弓,特意问工作人员换了这把。温子言冷眼瞧着他的样子,看他手足无措了一会儿才开口:“可以拿箭了。”
韦舟忙去抽箭。
他不知道什么把箭放好,试了一会儿,只能求助般地望向温子言。
温子言没说多余的话,走到他身后,双手握住他的手腕。搭箭、扣弦、开弓、瞄准、脱弦,“哧”的一声,箭支离弦射出!
“八环!”那边有人喊。
于是又是一阵赞叹。
尽管实际上都是靠温子言来操作,连开弓也是温子言发力,韦舟的手还是被弦震得发麻。
除了贡献一双手,这个结果和韦舟没有半毛钱关系,但也帮他维持了基础的体面。他松了口气,刚想说回头谢谢就见温子言松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