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追不说话。
“我其实,我经常梦到以前,我梦见过你来酒吧门口接我的样子,梦见我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你偷偷看我的样子,梦见你和我坐在溪边聊天的样子……每一次梦的结尾,你都不见了,我每一次都觉得很害怕。”
“我以前很幼稚,脾气也很坏,对你也不好。现在我改了,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都改了……我其实,我不强求你爱我了,你只要肯接受我我不是在逼迫你……”他像只落水狗,明明强行控制着肌肉群,喉管依然会溢出呜咽声,“你不要再不要我了好不好……”
夏追想抬头看他,但这个姿势实在是不能抬头。
秦铄喜欢她,爱她,恨不得跪在她脚边摇尾乞怜,可他不想在她面前哭了。他不想总是留给她狼狈懦弱的印象。他其实也是有尊严的,他其实也没比别人差。他宁愿她冷言骂她,也受不了她脸上露出怜悯的神情。
夏追不再试图抬头了。
她轻声说:“秦铄,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我也不会对别人做保证。”
但这已经是夏追心软的表现了。他心知肚明,立马抢过话头:“没关系!只要你现在肯接受我,我不会再做错事的。”
夏追顿了顿:“如果我依然不会只有你呢?”
秦铄愣住了。
她和黎杰森基本上已经没有回圜的余地了。如果还会有其他人,那只能是……
但他似乎又接受得很快:“好。”
夏追不说话了。
其实她不想和任何人在一起,除了和男人上床以外,她宁愿一个人生活。
但无法逃避的是,她根本摆脱不了任何人。
况且,秦铄……尽管一定不是当年那种强烈的喜欢了,但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对他抱着怎样的感情。
她最终只是小声说:“我要去洗澡了。”
秦铄是抱着她睡的。
抱得太紧了,夏追被勒得呼吸困难,终于在后半夜忍不住,一脚把他踹下床。
但他被蹬下床也没松手,夏追于是被迫和他一起滚下去了。
“你他妈能不能放开?”夜浓如墨。冰冷的地板砖上,她咬牙切齿地问。
次日清晨,夏追起床时才发现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抱过来了,只是这次很小心,分明把她圈住了,却只是虚虚抱着,刻意控制着没用力。
她起床时秦铄便警惕地醒了,“噌”地坐起来,眼下发青,呆呆望着她的脸。
“没睡醒?”夏追问。
“不是……”他回神了,又确认了好几眼,这才松弛下来。
家里有没拆过的牙刷和黎杰森买来还没穿过的衣服。夏追给他拿过去,明明衣服只是下水洗过一遍,并没有上过身,秦铄还是嫌弃得溢于言表。
但夏追淡淡瞟了一眼,他就什么也不说了,三下五除二乖乖穿好衣服去洗漱。
夏追下面时顺便也给他下了一碗。
秦铄已经做好了不管有什么讨厌的东西也要闭着眼睛吃下去的准备,但他略略瞄了一眼,拿筷子戳破那个荷包蛋。
全熟,碗里没有葱、没有青菜、没有辣椒。
他抬头看夏追,只望见一个专心低头吃饭的头顶。
秦铄觉得,这碗面比他吃过的任何东西都好吃。
二人吃完饭又去沙发上坐了会儿,夏追拿着手机滑,但似乎也并没有干什么,只是笃定地等待着某人某事的来临。
然后某人来了。
秦铄去开的门。
“夏……”身下的字句全堵在了喉咙管中,温子言惊诧地望向来人。
秦铄同样也被他吓了一跳。
他们俩不熟,但认识也有好久了。他还……从没见过温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