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苹果失去了果皮，在空气中暴露了一段时间便氧化得不堪，表面呈现出和他血液一样脏的锈褐色，滚了一路，满身尘灰地停在女孩子脚前。

动静太大，护工也坐不住了，敲门不应后便忍不住进来，一眼便望见满身血、跌坐在地的温子言，失措地惊叫起来。

“难道把ESS给你，你就肯接受我了？！”温子言费力拂开护工，厉声问她。

他这样僵持太久，声音已经发虚了。

夏追顿了一秒，一句话也没回，跨过那个脏苹果，走出病房。

0182 182.以为他是夏追对象

其实这是夏追活到这么大，第二次看见这么多血。

上一次是在I国，Greco们将妄图劫走她的尸体摞成堆以便运输哦，他们也是温子言派来的。

她头晕，额前密密渗出冷汗，背部也一片濡湿。

电梯里凑巧没有其他人，夏追把冰冷的金属板当镜子，勉强归好自己凌乱的头发。

套好外套，毛衣上被温子言蹭到的血迹可以勉强遮挡，她还想拿手机看看脸上有没有残留的血迹，电梯门已经开了。

一楼到了。

昨夜的雪滞留至今。

京城的冬雪远非原城能比，来得又早又猛不说，连生命力也是更顽强的，往往雪扫尽了，被浸润过的地砖也会比平常滑溜。

路边堆着厚重的白色，空气中冷气弥漫。

夏追一出来身上的汗便冷却了，即使有冬衣庇护，身上也凉渍渍地难受。她呼出一口气，嘴外立刻涌起一股白汽。

经历了与温子言的对峙，又是闹又是吼，迟来的疲惫压垮了她的身体。她突然鼻子发酸，感到特别难过，茫然又委屈。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黑色轿车在她身边停了，喇叭声响。

车窗降下，是张熟悉的脸。

夏追问他：“你为什么在这儿？”

秦烁想把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来着，又怕不诚实而招她讨厌，还是说了真话：“黎杰森给我打电话来着，要我今早在医院后门门口接你。”

他没说的是，那家伙还说他往后都不会赖在夏追身边了，听得秦铄垂死病中惊坐起，高兴了一夜没睡着觉，今早天不亮便巴巴换好衣服开车来等。

嗯，其实他还专门喷了香水，网上说女生都喜欢这款，不知道夏追能不能留意到。

黎杰森让他来的。

他连她早上会来找温子言摊牌都料到了么……夏追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她系上安全带，整个人都垮在了座椅内。

秦铄看出她现在状态不好，没多问，只是小声说：“你耳朵上还有一点……”

一点什么？夏追将副驾驶前方的化妆镜拉下来一看，耳垂上一点红格外显眼。

她抽纸擦了，重新面无表情地瘫回座椅中。

“现在去哪儿？”

“回家。”她合上眼休息，试图缓解脑仁的晕痛感，“好累。”

“好。”

“帮我降一下车窗。”

“外面这么冷，容易感冒的。”

“降下来吧车里有股很熏人的味道，我头晕。是车载香氛？”

“……好，降下来了。”

“夏追……”

“夏追！”

黑发在脑后拢成个低马尾的女生倏然抬头：“什么？”

“写个实验报告这么沉浸，叫你好几声你也不应……走啦，再不走楼下大门关了，又只能翻窗出去了。”

“抱歉，刚刚在想事情……”她把保存文件，将电脑合上，“走吧。”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