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一直费尽心思压制的恶意冲破了桎梏,温子言现在甚至不想将她关起来了。
既然关起来她也会逃,那就杀了她吧。
杀了她,她就不会再骗他,也不会再离开他了。
电话响起,和那条短信的号码一模一样,宋一清几乎是掐着航班抵达的时间打来的。
“温子言。”毫不相关的人,现在居然敢质问得如此理直气壮,“你对她做了什么你为什么把她逼走了!”
“我什么也没做。”除了喜欢她。
宋一清不信。
从上午从机场回来,她完全无法控制情绪了。
其实就是个不知好歹的朋友不是吗可对她来说,那是她唯一信任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她为什么要丢弃自己啊!
一定是温子言。?
“你之前散播谣言让她被欺负的事被她知道了对不对,一定是因为这样……混蛋,你把她弄回来啊!”电话的另一端,宋一清披散长发,坐在床上焦躁地抠着手心。掌心已经破皮发红,她忽然不觉,一心指责他人。
“你是以什么立场指责我?”男声冷凝如冰,“你以为你的命在我这里很值钱?宋小姐,如果不能提供有效信息,我劝你为了自己的安全闭嘴。”
“你……”
“找到了,温总!”平板递到他面前。
屏幕上,少女抬头,目光正对左上方的镜头。
几秒后,她偏了偏头,黑发从肩后软软散落,日照映在她脸上,照不透她那双亮黑的眼睛,却在她面庞的轮廓镀了层薄光。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弯起眼笑了,眼眸弯起时像月亮,虎牙露出时像星星。
温子言说不清她这个笑特殊在哪里,但不需考虑便能确定的是,她从来没对他那样笑过,从来没有。
她冲监控挥挥手,转身往门走。
微型摄像头随着人像自动聚焦,跟随她的身影,却只能照见她的背。
她连一个包都没背。
钥匙放在了玄关的鞋柜上,她从换鞋到关门,没有一次回头。
温子言摁断了电话,喉头痒又疼。
“我在学着信任。”
“谢谢,我很高兴。”
机场大厅,平板电脑摔在地上,“砰”的一声,难以确定屏幕是否有恙。但能确定的是,它的主人有恙。
少年人生理性地咳嗽。
一开始只是手抵着唇边咳,后面却渐渐抑制不住了,越咳越厉害,越咳越无法抑制。他咳得弯下腰,咳得站不稳,死死抓住身旁助理的手臂,咳得像无法呼吸。
路人奇怪地往这边望,温子言浑然不觉,咳得耳后红成一片,鼻梁上的眼镜也开始晃。
他咳得像困兽撞击牢笼,或是猫狗骤然应激,架势像是要把血肉并着内脏碎片一起咳出来。助理吓了一跳,几乎要打911,温子言却终于停下了。
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收紧,像要把他骨头掐碎一样。
助理咬牙忍了,看他艰难地抬起头,脸涨红一片,眼中全是血丝,想被人扼着脖子掐到窒息一样,风度全失。
大脑肿胀,嗓子充血,他一时无法说出话,只有眼中溢出令人心悸的狼性。
助理战战兢兢地问要不要马上飞回去。却见他转头望过来,每个字都是硬生生用肌肉挤出口腔的:
“不、必、了。”
I国首都,首都机场。
金发少年牵着个亚洲女孩,一面打电话一面往外走。
“一个小时后,转飞M市,Greco家族的人回来接我们去庄园。”他说。
“好。”满眼的陌生字母,夏追犹觉得心未从高空中落地。她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