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追听得不耐烦起来。

她不想和顾其蔷起冲突。这女的难缠得像块狗皮膏药，当初不过是和韦舟吃了顿饭，就被这狗皮膏药搞出了裸照传单和教室扇耳光事件，实在是让人心有余悸。

更重要的是，她是来给宋一清过生日的，结果整晚和宋一清本人的接触不超过十五分钟，其他时间全浪费在了无用的社交和扯皮上。

顾其蔷有一点说得对，她和这里的其他来宾是不一样的，站在一起就像两个平行世界在强行交汇。这些人她一个也不认识，也一个都不感兴趣，与其花时间这里傻站那里晃悠，还不如在家看几集《蓝色星球》。思及至此，夏追疲惫又头大，一心只想好好给宋一清送上句“17岁生日快乐”，最好说完就能结束这个无聊的生日宴。

“你以为在这儿就能安全？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宋一清在哪儿？”她冷不丁抬头问。

“……啊？”顾其蔷没反应过来，卡顿了一秒。

“我先去找宋一清了，你随意。”夏追没什么诚意地点点头，直接越过她往人群里去。

“你！”

宋一清分明先前还站在人群中间，等到她去找，却又不见人影了。夏追搜寻了几圈没看到认识的脸孔，便随意截了个看起来好说话的小女生问其下落。

“啊，宋一清，刚刚看到宋一清往那儿走了，好像是进屋了吧。”小女生不确定地道。

夏追听了，道过谢便向她指的方向走去。

这是夏追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别人家的别墅玩，不熟悉构造，难免晕乎。

顺着那女生指的小道往里走，人渐渐少了。小道通往建筑物，从外面看是别墅的背面，和大厅应该还隔了一道墙。眼前的门半开着，那个女生似乎说宋一清进去了，夏追却拘束地停在门外，不知道该不该随意闯入。

身后脚步声渐近，夏追回眸，正欲询问能不能进去，却在瞧清来人之际硬生生将声音转弯。

“你好请问……秦烁？”

月光之下，少男少女站在门前，一同怔愣如冰。

自从过年决裂，两个人再也没交流或碰面，却不想在这么个尴尬的场合正面相撞。

夏追先反应过来，原本扯出的客气的微笑消散成雾，黑眸半垂，避免与他对上目光。

他们的分开闹得太难堪。面对秦烁，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一会儿只憋出了“好久不见”四个字。

是有好久了。秦烁盯着她，没说话。

“你在这儿干嘛？”沉默到空气结霜，他终于开口。

“找宋一清。”

秦烁顿了半秒，像没事人一样走过来。如果忽略掉僵硬的步伐，他的样子还能称得上自然：“我也要找宋一清……一起吧。”

和他一起走？夏追下意识拒绝：“那你先去吧，我其实不是很急。”

此话一出，两人之间勉强破冰的氛围又凝结了。

秦烁低头望她。

今晚他穿了套黑西服，领结为了配合宋一清的裙子而选了粉色。他长得好，个高腿长，这样跳的颜色不但没翻车，反倒中和了五官的锐度，给人以得体优雅的错觉。

他说：“你很讨厌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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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讨厌我吗？”

夏追尴尬道：“没有，我只是觉得……”

“那一起走吧。”秦烁移开目光，“她应该在楼上，我带你进去。”

一路无话。

一楼没人，大抵佣人都在前厅忙活。二人一前一后，沉默在空荡的客厅里回旋，愈发震耳欲聋。

秦烁显然常来这里，熟门熟路地带她穿过客厅，往左侧的楼梯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