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最无法无天的皇帝,终于把皇帝玩成了职业,把皇宫玩成了工地,天天一头扎进江府媳妇儿孩子热炕头……当然孩子还没出生。

百姓戏称,大臣上朝的时辰不一定能找得着皇帝,但夜半三更去洛川街江府,肯定能找着他。

所幸皇帝春秋鼎盛,处理政务是半点都没耽误,况且眼下是要紧的时候,什么事儿都比不上江府的那个。

八卦的百姓算了算日子,如无意外,皇后估计就这半月要生了,所以耳朵都竖得尖尖的,眼睛也时不时朝有重军把手的江府方向瞟去,等着天大的喜讯。

江府。

长廊上,谢遮扶着江怀楚慢慢走着,江怀楚说:“陛下呢?”

“……”谢遮无声看看他。

“怎么了?”

谢遮咳了一声,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你待会儿自己去看看。”

江怀楚愣了下,点点头,也不追问,只是看着谢遮眼下越发浓重的黑眼圈,关切道:“指挥使这两日睡得不好?”

谢遮表情又一言难尽起来,踟蹰片刻,仍是忍不住道:“你晚上就收留他吧。”

江怀楚体会着他这话里的意思,愣了愣,道:“我没赶他走啊。”

谢遮愣住了:“你没赶他走……陛下晚上自己要过来的?!”

江怀楚:“怎么了?”

谢遮犹豫了下,稍稍凑近,低声说:“……他说是您嫌他碍眼,他才同我睡在一道的。”

江怀楚陡然蹙眉:“我没有。”

江怀楚顿了顿,见谢遮憔悴的神情,以他对自家男人的了解,也能猜到一二了,若无其事地说:“他……晚上做了什么?”

谢遮像是有点忍无可忍了,踟蹰几秒,连兄弟情谊都不顾了,就同江怀楚道:“他也就喊你的名字顶了个床板而已。”

“床板?”江怀楚微微茫然。

谢遮咳了一声暗示。

江怀楚愣了下,脸唰地就红了:“他……”

他同萧昀两个多月没同房了,萧昀难受,他也知道,只是他万万没想到……

他明明用手帮他的,他居然还……还……

“这还是好的,”谢遮扶额,一副尴尬至极的表情,低声道,“他晚上做梦会哭。”

江怀楚不敢相信指挥使说的是萧昀:“哭?”

“也不是哭,就……闷着被子干嚎那种,我也听不清他嚎什么,反正他好像心情不太好,你有空可以问问。”

江怀楚眉心紧蹙,心头沉了下来:“我知道了。”

他看向谢遮:“你辛苦了。”

谢遮摆摆手,心中的苦痛无人可以言说。

二人边说着边出了长廊进了屋里,江怀楚一眼就看见了萧昀,原本有些隐忧的神情僵在了脸上。

“这一针这一针!完了完了我这一排都绣错了我怎么拆?!”

“太妃!你快过来帮我看看!!”

椅子上,萧昀原本板板正正地坐着,左手拿着个粉红色双面绣,大手捻着根细如发丝的绣花针,肩膀紧绷,手臂僵着,一针一针小心翼翼地戳着,忽然站起,一脸惶恐地叫坐在对面拿着个蓝色双面绣绣的太妃。

太妃立马放下自己手里的刺绣,走了过去,弯下腰,指着萧昀递上去的粉红色双面绣上绣错的地方,耐心地教他怎么拆。

气氛和乐融融,江怀楚立在那儿,显得十分多余。

“……”不知过了多久,江怀楚才僵着脖子转头看向身侧的谢遮。

“……”谢遮咳了一声,强颜欢笑地朝江怀楚点了下头。

男人都要面子,娶了媳妇儿的男人更是。

萧昀的丑事,他知道的肯定是要比江怀楚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