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穿外套,不理她,嘴上说:“老李的车在下面,去逛个街,房间全年替你留着,逛累的时候上来休息。我先走了。”
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表现得越是公式化,时音看回杂志,手慢慢地捏紧杂志一角,听着他的脚步走到门口。
“还想要什么就跟栗智说。”门阖到一半,他补充,“下去的时候加件衣服,今天气温低。”
砰,关门。
套房内长久的寂静之后,时音倏地将杂志从膝上扔开,重重地靠上沙发背,一个人看落地窗外嚎啕的大雨。
沙发轻微震动。
那会儿七点整,她往自己包内摸手机,但是手机安静,再顺着震动源掀开沙发枕,看见角落里的另一部手机。
席闻乐已经走得干干净净,她看着沙发角落这部被他落下的手机,来电显示是“汤浩”两字。
汤浩啊。
沙发枕重新搁回去,时音不打算接,但手机连响三回,她看书也看不进,等响第四回时才搁到耳边,没开口,汤浩先问:“你到学校没有?报告细则有变我发邮件给你。”
“他已经去学校了。”
那边沉默一会儿,念出来:“慕时音。”
“你还记得我的声音。”
“你干掉侯语桥了?”
跟汤浩这个人说话就是有劲,时音叩起额:“找他有什么事?”
他那三秒的停顿大概是在回想之前与她的恩怨,三秒后,他问:“你这儿有没有传真机?”
“有。”
“他没在线上,你把传真号码给我,我传份报告过来,你给他送过去。”
“他已经走了一刻钟,我即使追上他也进学校了,你在校门口等着不正好。”
“我不在学校。”
“你不在?”
“我不在。”
时音这一秒的停顿则是看往落地窗外的雨幕,汤浩追问:“送不送?”
“报告会几点开始?”
“八点。”他有些不耐烦。
时音看了时间,回:“好。”
给过传真号码后将电话挂掉,传真机咕咕咕地吐纸,她依旧坐在沙发,看着愈显猛烈的雨势。
老李的车开到总校门口因没有通行证而不予进入,时音单独下车。气温比之前几天降了很多,刮来的风雨将长发打湿,她没加外衣,一条单薄的浅紫细带长裙很快沾上了湿气。
周末的明御大学并没有多少学生,肃静的建筑显气场,保安听明来意后主动替她撑伞带路。
这学校内部建筑格局非常开阔,每一砖每一木都打理得精致。
到达其中一栋教学楼四楼所举行的学术报告会议大厅的门口,时音见到汤浩。
他优哉游哉地倚在门口,看着半身潮湿的她,又低头瞅了眼手表,说:“晚了。”
时音不接茬,他哼着笑来到她面前,上下打量:“慕时音,两年了都能追上来,果然不是吃素的。”
保安走后,周遭无人,大门里面隐隐传出报告声。她将打着报告内容的纸张从包内拿出,却不给他:“不是说,不在学校吗?”
“我当时不在现在在了。”
报告仍不给他,汤浩就点着头后退:“那算了,不要也可以,他早就开始了。”
“现在八点还不到。”
“是七点半开始的。”
时音那瞬间压着气向别处看一眼,而后再看回汤浩这边:“整我。”
“还你的。”
他拉开大门,带着一脸胜意走进去,有那么一会儿听见席闻乐讲报告的声音,等到门关,声音被隔起来。
两年了,谁都变了就他没变,能够不绅士到这个地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