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失望了。
「幼昭,」皇后满脸憔悴,抚着我的额头流泪,「玉渊当初跪了一夜求圣上下旨赐婚,圣上不允,他便亲自将你抢了来。」
「我是想帮你,可这宫中,我哪还做得了主?」
皇后的眼神蒙了层灰白,出神地望着远方:
「帝王家,皆是冷血豺狼。几十年前,先帝为了收回兵权,硬生生将我母家斩断根基。如今,阿砚与阿漠,又怎么可能从北境活着回来?」
听到此处,我心中惊骇无比。
原来,谢玉渊从那时就谋划好了?
原来,他已经铁了心将沈清砚置于死地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皇后没有回答,只是流着泪摇头。
我摇摇晃晃向殿外走去时,只听得身后一声长叹:「莫入无情帝王家。」
殿外和风渐暖,我却觉得冷到了骨头缝。
恍惚之际,身后并肩走来一人。
来人一身水蓝色官服,是个清俊少年郎的长相,眸光清亮,唇红齿白。
只是笑容刺眼,与周遭氛围格格不入。
「皇后娘娘,别来无恙呀!」
他叫我皇后?
我仔细盯了他一眼,惊讶地发现,这居然是上一世劝我随行去皇陵的钦天监!
我眼中惊疑不定,索性一把攥了他领子:「你如此说是何意?到底想干什么?」
「哎哎哎,娘娘,放开,放开。」少年无辜地笑着,正了正官帽,「我这不是来提醒你解局之法吗?」
「你与陛下命格交错盘桓,生来便是凤命。上一世正逢皇陵上方星宿合宫,才重开了一世轮回。」
「那这一世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我与他毫无交集……」
「这正是问题所在呀!」那少年嬉笑着在我身侧转了一圈,「你二人主龙凤命格,是定死了的姻缘。你不愿当皇后,这国运便不会顺,是以一事糟,事事糟,直至王朝命数耗尽。」
「荒谬!」我内心并不相信,「一国气运,怎么可能只系于两个人身上?」
少年无辜摊手:「你大可以试试。」
我犹疑了:
「若我不想当皇后,可还有其他解局之法?」
「有啊,」少年嘻嘻一笑,「或者龙凤二者有一人殒命,局自然就解了。」
看着他幸灾乐祸如局外人一般的样子,我实在有些忍不了:
「你到底是何人?难道你也是重生?」
「我跟你们凡人可不一样!」他孩子气地撇了撇嘴,「我……我乃世外之人。」
「你们啊,」他摇着扇子走远,轻声嘟囔,「不过是命运的几枚棋子罢了……」
命运的棋子?
我扯着唇自嘲地冷笑一声。
若是真如他所言复刻上一世的结局,那才是真与棋子无异了。
17
朝局越来越紧张。
东宫书房的烛火彻夜通明。
我悄悄坐在屏风后,听东宫的属臣们焦头烂额地商议政事。
谢玉渊允我听政议政,只是今日并不知晓我来。
我漠然垂眸,心中计算着当下局势。
一圈听下来,如今局势称得上是内忧外患。
二皇子和三皇子叛出京都,在邻城豢养兵力,自划营地。
江南突发水患,灾民遍布。
邻国正暗自集结兵力,待时机成熟便会大军压境。
直到属臣说到了北境战事,我心中一震。
北境已然开战,比上一世整整提前了两个月。
「沈世子不知怎的,初到北境便上书朝中请求粮草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