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身体都在发抖,然后发疯似地狂笑了起来,那笑声凄厉又怨毒。
陆琛被他笑地发毛,对着他的头又是一脚,男人的头被像皮球一样地踢开,他的脑袋歪在一旁,狠狠地砸在地上,鼻孔里开始流出鲜血。
笑声戛然而止。
“你…你以为解决我一个就够了吗?”男人眼前因为疼痛而发黑,一张嘴说话就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痛似地,干涩的眼球在眼眶中转动,身体也神经质一般地痉挛着,他又笑了一下,但这次的笑声很短促:“她那样的…不会是我也会是别人。”
“你防不住的。”
今天又下了很大的雨,爸爸又来了一趟,他和妈妈在楼下争吵,房子的隔音很好,她没有把门关好,留出来一条小小的缝隙。
但哪怕是这样她也只听到了些细微的声响,和一些只言片语。
正常的交谈声频率不会这样的急切与嘈杂,如同梳子刮过琴弦般地杂乱。
他们的争吵声与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交织在一起,一切都隐没在令人窒息的阴云中,她关上了灯,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
窗外的百合花在雷雨中凋零,如同年幼的雀鸟,那被风雨摆布的命运。
“宝宝,明天你爸爸就会带你去新学校报道了。”妈妈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她的长发,浓密的黑色长发被编成了好看的辫子,在脑后盘了起来,用米白色的发卡固定了起来。
素白的小脸看起来干净又漂亮,杏仁似的眼睛里总带着些圆钝的可爱。
她身上穿着布料柔软的雪纺裙,在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像那被关在塔里的公主。
但只有云鲤知道,陆云雀只要一开口说话,便满嘴都是那落后地方带出来的乡音,一下就能让人明白,她并不是什么身份高贵的公主。
而是偷穿了公主衣服的乡下丫头。
她会被嘲笑的,嗓音再好听的雀儿也不会被天鹅所接纳。
“宝宝看着妈妈。”
女人的手轻柔的碰过她的脸,手腕处传来那股熟悉的香膏味:“妈妈接下来说的话很重要,宝宝一定要牢牢:记住。”
“听到了吗?”
云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到了新学校,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讲话,除了宝宝非常非常信任的朋友,听明白了吗?”
“为什么?”云雀疑惑地望着妈妈。
“因为云雀和学校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不是真正的朋友,他们没办法接纳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可是阿婆明明说过,她的声音很好听,妈妈也夸她,说她的声音好听的……
“他们会嘲笑你的。”女人的眼神关切又温柔,她说话的语气和音调一样是轻柔且甜蜜的。
她能够看出来,她的女儿抵触去改变那些落后过时的东西,她纠正了她整整几个月的发音效果都并不明显。
第二天,云雀坐上了父亲的车,父亲把她带到了理发店,她的发卡被拆掉了,妈妈绑的辫子被剪掉,光洁的额头被厚重的刘海遮盖了起来。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像只灰扑扑的麻雀。
陆琛看着她现在的样子,蹙眉了半晌对理发师道:“我要你们剪个平庸点的发型,这也太挫了吧?”眼睛被刘海遮住了一半,稚嫩的小脸缩在了短到了下巴处的头发里,看起来又土又村。
男人伸出手拨开那厚厚的刘海,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盯着他瞧。
他顿了顿,伸手摸了摸女儿软绵绵的小脸:“还好我女儿长得够好看。”他放下了拨开刘海的手,小孩子搓点也没什么。免得尽吸引些变态。
他不可能时刻都守在鲜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