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荷衣很快就为自己说出的话付出了代价,脸被贴在了冰凉的玻璃上。

无意间她望见了后视进里倒映出来的男人面庞,白皙的皮肤上爬满了狰狞的红,眼眶也是红的,表情丝毫不见以往的冷漠,他的眼神可以是扭曲的、狰狞的、癫狂的恐怖到像只怪物。

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摇摇晃晃的小船,难以承受风雨的击打,海燕被拔掉了羽毛,也只能从空中坠落,被苦涩的海浪淹没。

张开嘴,她好像尝到了自己眼泪的味道,也是苦的。

当然她没有忘记正事,她是故意的,故意激怒丹尼尔。

不能……

不能被发现,这是她唯一的、可能见到妈妈的机会了。

她强撑着用胳膊搂住面前情绪失控的男人。

男人冰冷中带着怨恨的目光停在了她的身上。

她害怕的要死,但双手还是死死地抱着男人。

她哭的满脸是泪,用自己鲜红的唇去亲男人,一下一下的,她闭着眼睛胡乱地亲,她想亲嘴巴但是亲不到,只亲到了鼻子和脸颊,男人的脸颊上擦开了浓艳的红痕。

她听到自己用懦弱的哭腔对丹尼尔说:“你疼疼我…亲亲我好不好?”

“亲亲我…疼疼我。”

“老公你疼疼我……”

她闭着眼睛,但很明显地感觉到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睁开了眼,仿佛看到了一双流泪的眼睛,但又好像是错觉。

因为她的脸被男人捏起,然后便是黏腻又疯狂的热吻。

她又尝到了眼泪的苦味,这一次,她分不清是谁的了。

“今天有没有去见别的男人?”

她长着嘴,嘴巴上的口红颜色全都花开了,眼神发虚,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没…没有……”

“我相信你。”她汗湿的头发被拨开,男人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你是我的妻子,我相信你。”

“不要骗我,不要再说一些让人难过的话了好吗?不然我会发疯的。”

可能是昨晚哭得过于撕心裂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眼睛痛得几乎睁不开。

在昏昏沉沉的时候她有感觉丹尼尔把她抱在怀里,用热毛巾帮她敷着眼睛,但是这似乎并没有起什么特别显著的效果。

她挣扎着睁开眼睛,感觉眼皮又沉又酸,瞳孔猝然接触到阳光只感到灼烧似的难受,她用手背遮住眼睛,坚硬冰凉的质感磕在了她的眉心。

好像是戒指……

戒指重新地回到了她的手上,但应该不是她之前的那个,指环比之前的要粗上一些,她之前的那个戒指,应该是被徐笺川藏起来了。

丹尼尔是铁了心地要和她完成这一场荒谬的婚姻,哪怕她表现地再怎么不情愿,哪怕她把眼泪流干、把恶毒的话说尽。

嫁给丹尼尔,然后呢?这个男人给她开出了死亡证明,因为妈妈要来接她。

如果和他在一起,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再次见到妈妈,无法回到自己的故土。

只能扎根在这个男人生长的地方,任由腐烂的根系埋进她的血管,她会被恐怖的爱意笼罩一辈子,然后伤口愈合,结出丑陋的痂。

在此时她又回想起了徐笺川昨天引诱她的话:“宝宝,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半年,只要半年。”

男人冰冷的脸颊蹭着她的脸颊,有湿漉漉的眼泪蹭在她的脸上,手臂勒得很紧,像残酷的绳索,陷进了她胆怯又卑劣的灵魂里:“如果半年以后你还不喜欢我……”

“我…”

“我就……”作出这个承诺对于男人来说似乎很艰难:“我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半年吗?明确的,很有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