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是在那个时候,纯子对住在近邻的叔母说出了自己与松永的恋情。于是,这份婚外情在父母那里暴露无遗了。她遭到了严厉的训斥,被逼迫着立刻斩断孽缘。而且,她的叔叔察觉到松永在调查绪方家的资产状况,甚至还在调查静美娘家的资产状况。于是,他警告纯子说,松永其实是瞄上了绪方家的财产。尤其是静美,更是对松永心怀恐惧,雇用了私家侦探,展开对松永的调查。但这事被松永知道了。他冲着纯子大发雷霆:“你妈这是不信任我啊!”又逼迫着嚷道:“让我去见见你妈!”

纯子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安排了松永和静美的会面,地点定在佐贺县内的一家料亭(1)。然而,松永表现得彬彬有礼,言谈得体。席间,他一腔热诚地表达了自己对纯子的爱,时而还说些轻松的笑话逗人开心,给静美留下了美好的印象。第二天,松永又邀请誉在料亭用餐,并且再一次扮演了优秀青年的戏码。就这样,在松永的怀柔策略下,纯子的父母彻彻底底地被征服了。纯子回忆道:“尤其我妈妈,对松永是十二分的中意,甚至完全地赞成我和他的交往。”

大约三个月后,松永以与纯子联名的形式,拟订了一份“婚约确认书”,表明“和妻子离婚,并与纯子结婚”的主旨,又在造访绪方家的时候,郑重其事地递交给纯子的双亲。松永许诺说,可以入赘到绪方家。对此,誉作了谨慎的回应,但静美则表现出极大的欢迎,甚至反而请求似的说道:“希望你尽快离开你的妻子,尽早和纯子在一起。”

然而,就在那之后,松永和纯子的关系却渐渐地发生了变化。

松永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对纯子抱怨道:“我在音乐方面是极有天赋的,东京的一家音乐事务所邀请我加盟,但我不得不入赘到绪方家,无奈之下也只好拒绝了东京的邀请。”松永的话,让纯子感到了内疚。另一方面,他对离婚的事却态度消极,说:“我在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得到了女方父亲在资金上的巨大支持。所以,尽管我想离婚,但其实是难之又难的。”

而且,暴力开始了。

当纯子提到自己以前曾经相处亲近的男性朋友时,松永突然神色大变,暴跳如雷地吼道:“你欺骗了老子啊!”纯子赶紧解释说,自己和那个男人绝对没有发生过性关系,而且在和松永发生性关系之后,就和他干干净净地断绝了来往。然而,松永就是充耳不闻,只顾一个劲儿地斥责纯子是脚踩两只船。他抱怨道:“你其实早就不是处女了!第一次和我睡的样子,根本就是荒诞的表演!”然后,他又把那个男人叫到了酒店,带来自己的手下,在纯子的面前,动起了私刑。

对纯子的第一次施暴,是在车里。松永借着一点儿微不足道的理由,一下子就情绪激动起来,突然地踩了个急刹车,又命令纯子开车。纯子握着方向盘,却遭到松永的殴打。他用拳头捶打纯子的手臂,又脱下皮鞋,用鞋打她的头。之后,暴力迅速升级――拳打脚踢,抓着头发狠狠地拽来甩去,用五六册捆成一捆的“善邻”(2)地图册用力地砸后脑勺。

他还命令纯子把所有日记都拿来,在酒店房间里照着日期逐日地检查,一边责问“这个是谁”“这是什么意思”,一边又拳脚相加。这样的施暴,起初是每周一两次,不久后就变本加厉了,乃至从晚上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也就是说,他打破了绪方家的门禁时间规定,持续地对纯子施以暴力。

久而久之,纯子陷入一种奇怪的心理状态――她认为是自己不好!

她回忆道:“起初,我认为自己本身的品行,并没有恶劣到必须要接受暴力惩罚的那种程度。然而,我一次又一次地被追问具体的细节,一遍又一遍地被质问同一件事,在不知不觉之中,我开始怀疑自己,认为确实可能是自己错了。现在想来,这种心理正是松永的精巧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