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志带着恭子住在公司的宿舍。工作的话,他曾经在一家大型房屋中介公司作销售员,后来和同事一起成立了一家小型的房屋中介公司,自己当了董事,但又在第二年辞了职。之后的情况,就完全不得而知了。
荣藏说道:
“以前倒是经常见面。但是,大概是在平成六年(一九九四)的夏天吧,他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一脸兴奋地告诉我:‘有个赛马赚钱的事儿。一个特别厉害的电脑工程师,能用电脑算准赛马的输赢!’我对赛马还是比较了解的,所以当时就对清志说:‘别犯傻了!像你这种从来都没接触过赛马的人,怎么可能懂那些呢。你肯定是被骗了!’但他还是深信不疑,一个劲儿地称赞那个工程师有多么多么了不起,真是财迷心窍了。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那一年的年底。他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软瘫瘫地坐在我家的沙发上。说是公司里发生了一起百万日元盗窃案,自己被怀疑是罪犯,但他坚称自己绝对没做,因此一直苦恼不安。我倒是相信清志不是那种人,就建议他去警察局咨询一下。后来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寿子回忆道:
“我和清志见面的次数比我丈夫要多。他会打来电话叫我出去,在小仓站的咖啡店见面,每次都会找我借钱,说是工作上需要资金周转,或者是生活费上有困难什么的。我会从退休金或者存款里拿钱出来,尽可能地资助他。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平成七年(一九九五)的冬天。清志穿着西装,但消瘦了很多,脸色也格外憔悴,又像是在害怕着什么,非常警惕地留意着周围。他要借70万日元,我说拿不出那么多钱,就拒绝了他。他马上就发了火,忿忿地说了句‘真丢脸’,就回去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接到过清志的电话,但时不时地会接到孙女恭子的电话,约我在小仓站的咖啡店见面,还是找各种借口来跟我要钱。我觉得应该是清志手头紧,没给恭子生活费,所以我也就一直都尽可能地给恭子一些钱。恭子会说一些清志的事,说得也很随意,比如什么‘他去了东京啦、神户啦、札幌啦等等一些地方工作’‘只有在拿零花钱的时候才见面’‘前几天在博多站碰巧遇见他,还给了我零花钱呢。他给自己剃了个光头,笑死我了’。我问起她的情况,她告诉我说,‘我在博多的一家理发店见习’,‘住宿舍’。但是,当我问到她的住址或者电话号码的时候,她就生气了,说:‘如果什么都问的话,我就再也不来见奶奶了!’我也就不能再问了。我们聊天的时候,她是很开朗的,也没有丝毫的不对劲儿。不过,我观察到每次在我们分开后,她都一定会用手机或者公共电话给人打电话。这种情况是次次如此,所以我觉得很奇怪。”
自从恭子突然来到祖父母家一起生活,已经过去了几个星期。她完全恢复了精神,说是“想要找份兼职”,就去了附近的一家餐馆,面试合格,又让祖父母帮忙申请加入国民健康保险。这样,她的新生活逐渐走上正轨。
但是,情况突然生变。
变故的发生,是因为恭子去看望了她的姑妈――清志的姐姐雅子(化名)。雅子回忆说,她和恭子以前经常见面。又说道:
“我不知道恭子住在哪里,也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每次都是她打电话来联系我,很多时候都是要借我的名义买新手机。不过,即便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去买,恭子也都是让我在外面等着,她一个人拿着我的驾照进到店里,买手机,办理新号码。我猜想,她可能是不想被我看到她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平均两三个月,她就换一部新手机,也要换新号码。她所有的手机号码都是用我的名字签约的,多的时候有十一份购机入网合约。”(1)
那天的事,是恭子说想新办一张银行存折。雅子欣然接受了这个请求,和她一起去了银行,办好手续后,把存折交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