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2)

男人的脚步在下面慢慢地走,似乎已经将姐妹俩捏在手心,不追不赶不喧哗,那种像猎人捕食一般的步调自信又残忍,其中一人说:“钟家人,父债女还!”

声音从空荡的楼底经过回声反射传递到顶楼,时音的体力已到极限,很累很累,额头与脖颈都布满汗,芝爱正不懈余力地拍每一扇住户的门,期望里面有人家,但是没有,除了空屋子外什么都没有,时音说:“没用的……这个小区上个月刚搬迁完……马上就要拆了……芝爱别拍了。”

芝爱紧接着赶到楼梯的窗户前,忽地往下大喊:“喂!”

她对时音说:“下面有人!我看见了!”

“几个……”

“一个男的!”

时音依旧摇头:“他们有三个……芝爱,你快去躲起来别喊了……”

“姐!”

时音一声不吭地起身拉住芝爱的手腕,带她往上跑到倒数第二个楼层,芝爱喊:“干嘛啊下面有人可以救我们的!”

“我叫你别喊了去躲起来!”

“姐!你别……”

芝爱还没说完,就被时音猛地推进顶楼的一间空屋子,她噗一声往后摔,摔得回不过神来,时音紧接着将门关上:“锁上!”

“姐!”芝爱拉门。

“从里面锁上!”时音近乎尖叫,“快点锁上!”

“你进来呀!你进来我再锁!”

时音抽泣一声,哽着嗓音告诉她:“两个人都不见了他们会砸开这扇门,如果只有一个人不见了,他们就不会去找,芝爱,锁门,快点。”

“姐!”芝爱已经哭出来,拍着门喊,“你进来呀,你进来呀!”

“锁门!”时音眼睛通红,喘一口气,继续说,“芝爱你现在锁的话我还有时间去找其他躲的地方,你快点锁,我马上就去躲,快点。”

恪。

芝爱终于把门上锁。

时音迅速地将楼道中的废弃沙发堵到门前,芝爱隔着门问:“你在干嘛啊姐?”

等她解锁推门发现已经推不开,紧接着的喊声里满是哭腔:“你干嘛!姐!”

“不许出来死都不许!听见什么都不要出来把耳朵捂住!”

“姐!”

“闭嘴!一点声音都不要发出来!“

“姐……”

时音头也不回地走下楼层,那时候已经有身先士卒的觉悟,抹一把自己的额头,将被汗浸湿的长发全抹到一边,把眼泪也擦掉,只留下一张刚哭过的脸和湿红的眼睛,在倒数第三个楼层的时候支撑不住,摔坐在楼梯上,她撑着双手深呼吸。

下面的脚步声慢慢走上来,头顶被一片阴影遮住,原本从破碎的楼道窗户中喷进来的雨被他们高大的身躯遮挡住。

她抬头看他们。

……

被施迷药的过程,就像少女时期某种重要的东西慢慢消逝的过程,脱下的制服衬衫被丢在逼仄的角落里,一点一点地染上污秽。她昏迷的时候,一句话,一个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她的嘴上被绑着皮带,唯有一次被捆绑的力道弄醒,皱着眉,在男人走动的脚步声中听见相机的快门声。

咔擦。

咔擦。

咔擦。

他们把她放在破旧的楼道角落里,不知道对她做了多久这样的事情,等周围阴影渐渐褪去,等窗口的大雨重新落到她的额头,冰凉的触感拉回一丝清醒意识,她迷糊地睁眼。

有一个人站在她的上方,他有狭长的眼睛,似曾相识,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依稀感觉不是刚刚那三个,她向他发出虚弱的求救声,他一边听,一边俯下身,用粗糙的手心抚摸她的额头,抚摸她被皮带绑着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