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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闻乐,”她抽一口气,问,“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爱得很累?”
后面的话呼之欲出,他反问:“你早就跟我不是一条心了对不对?”
时音闭眼。
他终于把她放卧到床上,把她的发都抚到耳后,告诉她:“今天你说的话我都没听到,你现在可以恨我,但我不会停下来的。”
他的双眼又快变得像刚才一样锋利,说完吻她,她的双手没有推挡能力,硬生生把他的嘴皮子咬出血,两人都迅速地侧过头,时音喘气,他则面无表情地抹嘴唇。
……
8
与席闻乐的感情日渐崩坏。
时音养伤那几个星期,栗智往别墅新派了个叫阿沁的女佣,阿沁每天的工作就是贴身伺候她,一步不离。
她唯一的外出是去学校参加期末考试,那时身上的纱布去掉了,皮肤上只剩一些很浅的淤青,脚也能走,但需芝爱在旁不时扶一把,后来一进考场还是被火薇多嘴:“慕时音你被家暴了?”
她用的是开玩笑的语气,时音一声不吭地走开。
考完试出考场,纪桃沢从后面赶来,问她去不去参加社团的聚餐,她还没答,衣摆边的手忽然被握进熟悉的手心,身子也从芝爱那边换入席闻乐怀中,刚到这边的他替她答:“不去。”
两个人的关系很诡异,就像嘴上被封了胶带的妻子与神经过度敏感的丈夫,纪桃沢没看出什么来,太子爷说不去,她就立马回去帮时音想不去的借口,而时音一步一步被他拉离考场,远离热闹的人群。
他把她看得很紧。
回到别墅后,依旧每天敷各种药,平时喝的补药也不落下,但时音将它们倒进露台绿色的盆栽中,有时席闻乐会看到,他通常将双手放在裤袋中,什么话也不说,不责备她。
隔天阿沁就专门盯着她喝药。
……
这样子过了一个寒假,慕西尉一通电话让她有了第二次外出的机会,她告诉席闻乐:“我哥要拿些以前落在慕羌那儿我妈的东西给我,你说过这别墅不进外人,他不方便送过来,我出去见他。”
他说:“随你。”
时音外出的那天由老李送,阿沁也跟着。她与慕西尉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跟席闻乐在一起的这一年半,与慕西尉几乎没联系过,这一回是两人相隔许久后第一次见面,车子停在咖啡厅外时,她已经看到靠窗独坐着的他,他模样变得不大,身上的戾气收了不少,相比较高中时多了一份沉稳。
谁都变了。
聪明的变愚蠢,内敛的变狠辣,浮躁的变淡定她是被爱情磨圆的,席闻乐是被性格磨坏的,而慕西尉是被岁月磨淡的。
阿沁扶着她坐上座位,慕西尉从她进门就看着她,眼睛从她刘海遮盖的头部扫到行走不便的腿部。
时音坐下后,阿沁就回车上坐着。
天下小雨,玻璃面淅淅沥沥响,清冷的光投照在桌面上。
慕西尉所带的东西不多,也就慕母平时喜爱的一些首饰与书籍,他说:“我爸还算有点良心,不留给下一任了,还给你做个纪念。”
她低头看盒子内的首饰,每一样都似乎留有慕母的味道,感触颇深。
两人一段时间的沉默后,他说:“你……以前不会放这么多刘海,也不会穿颜色这么深的衣服。”
“好久不见了。”时音回这句。
“脸色和声音都不好,生病?”
“没有。”
侍应生端咖啡上来,时音侧仰头看了一眼,刘海轻微地往脸颊旁滑,被慕西尉看到她额头上还未拆下的纱布。
他的视线又缓缓移到她手臂上轻轻浅浅的淤青。